符验,乃老朱鉴于前朝驿站大量被私占,不仅误国事还耗费甚多,所定的一种用于驿站核验来往官员之制。
符验其实是一张不大的织锦布。
其中一面写着某部司或某衙门的某某,因办某事,须去往某处,随行有多少人员等信息。
而另一面则是警示的旨意,写着“皇帝圣旨公差人员经过驿站,持此符验方许应付马匹。如无此符擅便给驿,各驿官吏不行执法徇情应付者,俱各治以重罪,宜令准此”等言辞。
在国初之时,公差人员的随行人员均有定额。
公差人员均要凭兵部等部司开具的“符验”方能进入驿站,免费享受住宿、饮食以及换乘车马船等服务。
正因老朱对驿站实施甚为严厉的管理举措,国初时的驿站开支使费是比较低。
但从中期开始,驿站就开始变样,接待公差的开支使费不断增加。
主因便是公差人员增加甚多,频频往返各地,有些公差人员更有一大群的随从车马随行。
甚至有不少公差人员,假借各种名目,直接向驿丞索要银子。
驿站的驿丞不过是最底层的小吏而已,又那里敢反抗那些公差人员?
驿站之规例与国初相比,已大相径庭。如此种种,驿站的开支使费岂能不增?
负担加重之下,无论是驿站,还是当地的州县衙门均苦不堪言。
“小的……”
那泗亭驿驿丞讪讪一笑,口中仅冒出了二字,没有再说下去,却满怀期待地望着牟斌。
“想看符验?没有。”牟斌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回应得甚干脆。
在那泗亭驿驿丞有些不知所措之时,牟斌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那泗亭驿驿丞虽然不知牟斌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走到其跟前,躬着身躯道:“请大人吩咐。”
牟斌嘴角扯了扯:“我虽然没有符验,但有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个椭圆形的象牙令牌,摆在泗亭驿驿丞的眼前。
那泗亭驿驿丞定睛一看,刻于令牌的“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八个字刚一映入眼帘,他身躯已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虽然他只是一名小小的驿丞,但锦衣卫之名又岂会不知?眼前这位还是指挥使?
仅一二息之间,那泗亭驿驿丞的双腿已是一屈,下跪在地,朝着牟斌叩起头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有大量,请饶了小的之过。”
几乎紧邻牟斌而站的刘瑾,见得暗暗一笑,这牟斌又拿令牌吓人。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牟斌将手中的令牌一收。
“谢大人。”那泗亭驿驿丞暗松了一口气。
“我等并非在泗亭驿投宿,此番只是临时停靠,稍作补给便会离去。”牟斌再道。
“小的谨听大人吩咐。”那泗亭驿驿丞再道。
“但你须速让人员准备午饭。记住,无须备酒。”却是刘瑾开口道。
听着刘瑾尖细的声音,那泗亭驿驿丞虽然微微一愣,却不敢有多少犹豫,很快已应了声:“小的遵命。”
但话音刚落,他已脸露苦笑,随即躬着身躯道:“二位大人,驿站人手欠缺,一时之间恐难以准备数十人午饭,可能要等上好一阵子。小的恳请大人切莫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