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经忘了,不久之前,他还曾经质疑过杜成为何要乞请一百余万引的残盐。
张鹤龄笑着点了点头:“用五万余两,便能换回四十五万两,天下还有比这更划算之事么?”
两兄弟似乎已经见到数十万两银子堆在眼前一般,此刻竟然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那杜成仍微躬着身躯站于两兄弟跟前,不过嘴角亦带着一丝笑意。
未料,仅过了一小会工夫,张鹤龄笑声突然一收,脸上更泛起了几分凝重。
原来轻笑着的张延龄见状顿时一愣,须臾,才迟疑地问道:“哥,怎么啦?”
见到张鹤龄脸色一变,杜成亦有些错愕,不过他仅望着张鹤龄,没有出言半句,
迎着两人的目光,张鹤龄皱起眉头,还轻叹一声:“小弟,你莫非忘了。那周洪亦呈递题本,乞请的也是一百万余引的两淮残盐……”
他语气之中似有些懊恼。
“侯爷,周洪也呈递乞请两淮残盐的题本?”杜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
见得张鹤龄点头,杜成又道:“那定是庆云侯指使。”
张鹤龄又轻叹了声:“那周洪虽然名为商人,却是庆云侯周寿的家奴。若不是他庆云侯指使,那还会是谁?”
张延龄听得却轻咬了咬牙:“哥,庆云侯那老家伙,这也要和我们抢一抢?”
“小弟,百余万引的残盐一转手,获利少说也有数倍,多则十数倍,”张鹤龄摇了摇头,稍顷却冷哼了声,“如今被庆云侯那老家伙得知,他会不出手抢夺?”
在两兄弟颇有些意难平之时,杜成仍然静静站在他们跟前,似乎出言的打算。
继续“口诛”庆云侯周寿好一会,瞥见杜成没什么动静,张鹤龄顿时望向他:“杜成,庆云侯此举,本侯如何应对为好?”
张延龄听得也望着杜成。
杜成马上拱了拱手:“侯爷、伯爷,庆云侯既然以周洪之名呈递题本,依小的之见,那也只得由他了。”
“他与本侯抢一百多万引的两淮残盐,怎能由得了他?”张鹤龄“哎”了声。
张延龄脸上的恼怒之意仍未散:“杜成,那能换到数十万两的银子啊,可不能被庆云侯抢了。”
“侯爷、伯爷,庆云侯他抢不了。”杜成嘴角带笑。
张鹤龄和张延龄听得均满脸疑惑。
“如今他都呈上题本,怎会抢不了?”
“侯爷,他庆云侯是皇亲,难道侯爷和伯爷就不是皇亲呢?”杜成再道。
略一顿,他又道:“若真要说起来,那侯爷和伯爷的皇亲,比那庆云侯可要亲近多了。”
他的意思自然是指,张鹤龄和张延龄的姐姐乃当今皇后,与弘治皇帝的关系更密切一些。
在张鹤龄和张延龄沉吟之时,杜成又道:“侯爷、伯爷,皇上见到两份题本均乞请两淮残盐,那不会厚此薄彼的。最差,也无非是均分那一百余万引的两淮残盐而已。”
张延龄听得顿时心有不甘地说道:“和庆云侯那老家伙均分?他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