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别来无恙
扬州城之内,有一条贯穿南北的几乎笔直般的河流。
这条河,在唐代被称作官河,在当时已是扬州城内漕运的主要通道,而且此河从城南流趟而出数十里,便与长江通连。
不过到了南宋之后,此条官河便逐渐变得狭窄,再到元时更已变成了扬州城内的一条小河,同时已不再有水运之功能。
及至大明,这条官河的漕运才得以恢复,因府学建于此河的岸边,此河亦被改称“汶河”,“汶”通“文”之意。
自此,于汶河往来的舟楫再度活跃,几乎昼夜不休,汶河两岸更因此逐渐繁荣起来。
贯穿扬州城内的这一段汶河,虽然仅约莫四里长,但亦建起数座小桥,从北到南分别为开明桥、文津桥、通泗桥、太平桥及新桥。
在弘治皇帝向周太皇太后请安之时,朱厚照就正站于此条狭窄的汶河东岸,在其北侧数步之遥便是那座太平桥。
何文鼎、刘瑾、陈大、赵五和钱六等人正簇拥着他,亦站于河边。
此刻,朱厚照好整以睱地注视着于汶河上往来的舟楫,而陈大、赵五和钱六等众护卫默然无语,腰板挺直,身躯几乎纹丝不动。
不过,站在朱厚照右侧的刘瑾,身躯却在微微发抖,口中更喃喃道:“老天爷,你在做什么啊?明明日头还在上空,怎么已冷成这个样子呢?”
立于朱厚照另一边的何文鼎听得笑了起来:“瑾爷,扬州如今没下雪,更没结冰,这就叫什么冷?若在京城,如今可能已下雪,那才叫冷。”
刘瑾轻哼一声,却没有回应他。
何文鼎随即伸手指着眼前的汶河,又道:“瑾爷,你看,河中这么多舟楫来往,那些撑舟的人为什么就不说冷?亏你穿那么多,还好意思说冷?”
在刘瑾拧头望向另一侧的时候,何文鼎又道:“哦,我明白了,你这副小身板不抗冷,怪不得说冷……”
刘瑾侧头瞪了他一眼:“我不和你计较。”
朱厚照也不理这两人的斗嘴,目光似不经意地瞥着汶河的那些舟楫,心中却在默默思索着。
对刘瑾和何文鼎你一言、我一语,唠叨不绝,朱厚照自是置若罔闻。
过了好一会,刘瑾突然望着朱厚照,轻嚷了声:“少爷,诗人说‘烟花三月下扬州’。不过,少爷却和那诗人不一般。”
朱厚照听他提及自己,终于“哦”了声,扭头望着他:“本少爷怎么就不一般?”
“少爷如今是‘寒风十月站河边’,那自是不一般。”刘瑾再道。
朱厚照笑了声:“小瑾,长学问了呢?”
“小的跟着少爷,自然要长些学问的。”刘瑾亦笑。
何文鼎插话道:“瑾爷,少爷都赞你长了学问,那你还不赶快应景作一首诗?”
刘瑾瞪了他一眼,却装听不见,更没有回应。
陈大、赵五和钱六等人听得亦偷笑不已。
在主仆嬉闹之时,一道叫唤声自汶河对岸传来:“噫,可是朱公子?”
朱厚照等人听得声音,均转头望了过去。
在河对岸那叫唤之人竟然是陈捕头,那位扬州府的捕快,在其身边还跟着数名衙役。
扬州城虽然不是很大,但这都能遇上“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