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听得“噫”了声:“荣儿,为何你竟得知你皇兄如今在江南?”
朱秀荣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顿时嗫嚅不已。
“可是你母后所说?”弘治皇帝略一思量,轻声问道。
朱秀荣缓缓低起了头,似乎有意避免开弘治皇帝的目光。
弘治皇帝见她的举止神态,猜知多半便是了,又道:“荣儿,你母后为何会告诉你?”
朱秀荣抿着嘴唇,低着头还是没开口。
“荣儿,朕又没说要如何。”弘治皇帝轻笑一声。
朱秀荣听得顿时抬头望着他:“父皇,你可不能告诉母后,荣儿在你面前说知道皇兄去哪里了。”
“朕一定不说。你皇兄的行踪,朕不也一直没告诉你?”
朱秀荣稍为一想,这父皇似乎真是这样,便说道:“父皇,其实母后只不过无意中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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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酉时,天空更加阴沉。
弘治皇帝已经来到仁寿宫,他刚迈进殿,感到没什么暖意,再一打量,殿内竟然没有烧炭火。
弘治皇帝龙目扫视着殿内的一众宫女宦官,沉声训斥道:“如此寒冷,你等为何不燃点炭盘?若太皇太后有不适,朕定拿你等是问……”
殿内的一众宫女宦官听得纷纷跪下请罪。
周太皇太后对已来到身边的弘治皇帝道:“皇上息怒,并非他们之过。是哀家先不让他们烧炭盘的。”
弘治皇帝愕然:“皇祖母,天已冷,怎能不烧炭取暖,万一着凉可不得了。”
周太皇太后笑了笑:“这炭火一烧,虽然暖和,但实在干燥得很。”
弘治皇帝摇了摇头,须臾,转头望向那些跪在地面的宫女宦官道:“你等起来,速速去燃点炭盘,让太皇太后取暖。”
这是皇上的旨意,那些宦官和宫女自然不敢有违,纷纷爬起。
忙碌了一会,他们将数只烧好的炭盘,先后搬到周太皇太后和弘治皇帝的跟前。
弘治皇帝颌了颌首:“都退下吧。”
未几,他望着周太皇太后:“皇祖母,你可知荣儿今日来找朕时,说了些什么?”
“荣儿去找皇上了?”周太皇太后听得一愣。
弘治皇帝笑:“她记挂着皇祖母圣旦呢。”
周太皇太后微微愣了愣:“这荣儿,早上哀家曾无意说起,她居然记住了?还跑到皇上面前说呢?”
弘治皇帝点头:“她来问朕,圣旦当日如何替皇祖母庆贺?”
周太皇太后没有回应他,只低声道:“外面这么冷,那边会怎样呢?”
弘治皇帝听得一愣,下意识应道:“哪边?”
“南边。”
弘治皇帝随即醒悟,轻笑了声:“皇祖母,你放宽心吧,那边比京城可暖和得多。”
周太皇太后轻皱着眉头,一时无语。
“还有十余日,皇祖母你想如何庆贺?”弘治皇帝再问道。
周太皇太后“唉”地一声:“人不齐,无须庆贺了,如此亦能省下些财货来。”
很明显是因为朱厚照不在宫中,她才没多少兴致。
“皇祖母,那怎可以呢?弘治皇帝摇了摇头。
“为何不可,上月不亦如是?”
“皇祖母,荣儿还等着为你庆贺一番呢。”
听得“荣儿”二字,周太皇太后又“唉”了声:“就如上月那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