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宴语气平平,然而说到最后,却已是满面惨淡。
听完他的话,俞青芜也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一开始,见谢锦宴那般惨淡容色,她以为是云州城失守。
而后,听了他说他父皇是利用和他和谢启云给谢如峰铺路。
青芜便又以为,他的颓废惨淡是来自于皇帝的欺骗。
但是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何一贯最善于伪装,最善于控制情绪的谢锦宴会是突然这等颓靡。
若换做是她,恐怕也会崩溃。
她静默的看着谢锦宴,良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去多久,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片刻后,外头传来苏燕的声音。
带着几分询问,问俞青芜道,“夫人,人带过来了,您看是如何安置?”
“人?什么人?”
苏燕的喊声,让谢锦宴从悲伤中回过神。
那张深邃的面庞下,容色已恢复平日平静。.CoM
只是,因着受伤的缘故,依旧显得苍白。
俞青芜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只温声向苏燕吩咐道。
“将她带去你房中,好生看着,我一会儿过来。”
话毕,俞青芜已起身。
一边拿起桌上的药罐,一边又看向谢锦宴,这才解释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以及她将宋依兰送去青楼里吓唬一事。
闻言,谢锦宴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
阴郁的眼底勾起了一抹诧异,问她道,“师姐,你的意思是说,你将宋岩的女儿送到青楼里去?并以此威胁利诱宋关相助?”
谢锦宴实在惊讶。
毕竟,以往他的二师姐可做不来这样的事。
虽说她也是有许多损招的。
可将人送去青楼里这招,她从前可万万没有做过。
宋依兰那样的大小姐,想必得被吓坏了。
不过,宋依兰敢那样口出狂言,倒也的确该教训教训。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谢锦宴突然想起了阿月。
倘若,他从一开始就懂得去教训她,她是否就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了。
至于那位宋土司的女儿,被青芜这样收拾,可不好指望。
说不得,还会再口出狂悖之言。
来不及多想,眼瞧俞青芜要出门,谢锦宴忙站了起来。
虚弱的喊了她一句,说道,“师姐,扶我过去。”
“啊?”
俞青芜回过头,见谢锦宴颤颤巍巍的下了床。
先是一怔,继而慌忙过去扶着他。
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问道,“殿下这是想一起去看看?”
“嗯,那宋土司的女儿想必这段日子受了不少苦,即便没有失了清白,恐怕也吓得不轻,估摸着得怨恨你的。”
“我想,此时我去与她谈话最合适。”
谢锦宴一边说着,已端直了身子,又指了指俞青芜身后的包袱,强忍着疼痛道,“师姐,那里头,还有些我的衣裳吧,你且拿出来我换上。”
“这一身血腥,怕是一眼就能让人瞧出咱们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