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最终才决定将俞青芜这个,他培养的所有女子中,容貌最佳,又最善于端相,最为聪明,更是最为尊敬倚靠他的人送去宫中。
在萧容齐看来,俞青芜无父无母,一介孤女,只将他这个师父当做亲爹,哪怕最后知晓他收养她的目的,也不会有太大怨言。
如今看来,他是看错了。
又或者说,他的这位二弟子当真出师了。
毕竟,从前在他这个师父面前,都能将真正的面目隐藏起来。
萧容齐咬着后槽牙,藏在桌下的手指不觉收紧。
良久,嘴角又扯上了一抹慈和笑意,温声回谢锦宴,“锦宴啊,你乃是储君,是当朝太子,便是未来帝王,哪有帝王没有三宫六院的……”
“从前的帝王是个个都有三宫六院,但如今,殿下便是开了这个先例。”萧容齐目光微转,正想以旁人不如自家人之类的言论劝俞青芜,未等他后头的话说完,俞青芜却忽然冒了这么一句。
她唇瓣含笑,姿态端庄,那般的平静优雅的姿态,全然就是照着萧容齐的教诲来摆的。
明明是最完美的作品,可一想到她竟是将自己的玉墨逼疯了,往日的慈爱和骄傲瞬间都转化成了恨意。新笔趣阁
加上此刻,俞青芜并不听他命令,萧容齐是愈发怒火攻心。
他脸上依旧僵着笑意,表情不甘而尴尬。
好一会儿,才看向谢锦宴,一副慈父姿态,问他道,“锦宴,你也是这样想的?”
“回师父,师姐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谢锦宴依旧是那副纨绔的神色,哼笑道,“再说了,我是想不同意,可我也不敢啊,毕竟师姐如今朝中势力颇为复杂,说不得我这个做太子的,还要依靠着她呢。”
谢锦宴哀声叹气,说得像真的似的。
这厮,可真是撒谎都不眨眼。
看他这副德行,恐怕许多朝政上的事和人脉也不曾与师父交实。
从前俞青芜不太明白谢锦宴为何时常连师父都防着,但是如今她明白了。
师父不仅想要名利,他似乎……还妄图掌控当朝太子。
只可惜,养了这么些年,也没能养得彻底信任他。
不仅是谢锦宴,连轻轻那般柔软的女子,也不曾真正信赖师父。
一时之间,俞青芜都有些同情她这位师父了。
但即使同情,她也绝不会与之同仇敌忾,甘心于被他掌控,甘心于用自己成就他的野心。
于是,谢锦宴话音刚落,俞青芜便立刻接下话茬,对萧容齐道,“师父,旁的徒儿也不多说了,只说一句,我绝不会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再者,您若想要入朝为官,亦或者是名利双收,也不一定要通过将师妹们都送给旁人为妾这条渠道。”
“再说了,您便是靠着师妹们获取名利,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您说是不是?”
“依徒儿看,或许,别的法子,会更叫您走得光明磊落一些,也更稳妥一些。”
俞青芜唇角含笑,眼神却是冷肃,冷冷看着座上的萧容齐,又道,“当然,您若执意如此,这严师妹我不救也罢了,反正我如今荣华富贵,又得殿下欢喜,不过是少救一条命罢了,对我并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