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师哥,从前最疼爱的她的师哥,竟然告诉她,以后在师门之外别再叫他师哥,可她早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啊。
言外之意,便是以后她同旁人没什么区别了,她在他这里,也不再特别。
而且,他还说她穿这身衣服有违礼制,从前她也不是没有失礼过,可师兄从不会向今日这般。
高敏月怔在原地,双眼顿时猩红,蓦的就要倒地。
婢女见状,慌忙上来将她扶住。
高敏月摇摇晃晃的站直了,木讷的望着谢锦宴已然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又木木的回过头,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结果,颤声又问了婢女一遍,“春桃,师哥方才说什么?”
见高敏月这副神色,春桃有些惶恐,微微后退了一步,低低回道,“回姑娘,太子殿下说,以后在师门之外,您也要同旁人一样唤他太子殿下。”
“还有……还有您这身礼服不合礼制,太子殿下叫您以后都不要再穿了。”
春桃半躬着身子,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高敏月也没了声音,她瞪着逐渐被夜色笼罩的青宁院,手中的拳头缓缓收紧了。
……
青宁院暖阁内,俞青芜已换好了衣裳,一头乌黑的青丝卸去那些繁复装扮,只一根簪子挽成随云髻,配上一身素衣,清冷又绝艳。
谢锦宴进门时,俞青芜刚从镜前站起。
见他走来,她缓缓上前,娉娉婷婷的向他施礼,柔声唤他道,“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谢锦宴没答话,挑了挑眉,上前将人拢入怀中,嗅着她清新的体香,轻笑道,“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师姐何必生气?”
“臣妾没生气,不过是不想和阿月浪费口舌罢了。”
“倒是殿下你,今日怎的突然变了性子。”俞青芜从他怀中挣脱,有些调侃的意味说道。
方才她换洗时,荀嬷嬷便将那外院的情况一一同她说了。
青芜原以为谢锦宴多少会哄着阿月一些,可今日他不仅没有哄,还与阿月划清了界限,这实在不太像他谢锦宴的作风。
又或者说,不像他从前对高敏月的态度。
这事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谢锦宴见俞青芜突然发问,不由愣了下,继而才似回过神来,意味不明的问她道,“师姐如今就这般在意孤?都派人盯着孤了?”???..Com
俞青芜哼了声,笑回他,“臣妾哪有那闲工夫?您与阿月就在那前院说话,这谁能瞧不见?”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高敏月一定是做了什么触犯了谢锦宴逆鳞的事。
否则以他对高家愧疚,怎么也不会待高敏月这般冷淡。
俞青芜坐到了小圆桌前,一边摆弄着刚端上来的碗筷,一边又盯着谢锦宴,又问了一遍道,“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言,谢锦宴没答话。
只是,脸色愈发阴沉,良久,才低沉沉回,“高敏月,她通敌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