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带着不少文人特有的轻狂样子,这样的人朱以海最近见多了,也懒得和他计较。
“你腿脚不好的话慢慢走。”
说着,朱以海加快脚步,直奔后院内宅。
钱孙爱大吃一惊,连忙跟上去,几步追上:“殿下稍后,我去请夫人。”
心里却是暗骂,你堂堂鲁王真不讲究,大男人就敢往人家内宅女眷住处闯,不要脸!
荷花池,水中亭,一方石桌,几张绣墩,又有一台古筝。
“铮铮......”
朱以海拨弄两下,发出悠悠筝鸣。
他端坐着,双手就位,眼睛上扬,望向碧蓝如洗的天空,心神仿佛契入了白云中。
情绪酝酿得当,手下自然拨动,筝声中透着清脆直插云霄。
朱以海有着原主的记忆,琴棋书画样样都通,谈不上造诣精通,水平起码吊打一众培训机构。
“奴家杨爱,见过鲁王殿下。”
不知何时,旁边站着一位风姿卓越的大美人,正是柳如是!
她发髻高挽,头发漆黑如墨,闪着乌黑的光泽,雪白的面庞在阳光下仿佛剔透的白玉一般。
柳如是长得确是很正点,二十五六岁,气质优雅,体态柔美,身上散发着一种文化人的气质。
长得漂亮又有文化,还有气质就算了,重要的是,她一颦一笑,还都是勾人心魄的姿势。
朱以海知道,这是她的职业病,很多年了很难改,不一定是自己这个鲁王太优秀的原因。
柳如是本名杨爱,也叫杨影怜,后来改姓柳,别名柳隐。
因读辛弃疾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故自号如是,又称河东君、蘼芜君。
这些大明星,都不用本名的,艺名很多,基本想到什么起什么,当昵称玩。
比如陈圆圆,本名叫邢沅,字圆圆,又字畹芳,还有个名字叫陈什么的......
也是,出来混谁好意思用本名啊,万一遇到老乡熟人什么的就挺尴尬。
朱以海微微点头,指着旁边石凳:“夫人请坐。”
香味飘飘,柳如是款款而坐,目光一瞥,看到桌上半开折扇,当下眼睛一亮。
“殿下折扇上的画,可是董其昌大人的真迹?”
这把扇子,正是当初朱老六从潞王那顺走的那把。
“确是董公真迹。”
朱以海将折扇展开,递给柳如是,面露感慨道:“昔年董公辞官隐退,回松江老家路过鲁王府,与孤畅谈甚欢,结为忘年之交,却不曾想已是天人两隔......”
若是朱常淓在此,非得掀桌子骂街:那是老子的台词!
提起董其昌,柳如是双眼迷离,回忆起当年种种。
崇祯五年时,柳如是被赶出周家流落松江府,改名为“影怜”,就住在董其昌老家隔壁的巷子里。
当时的松江府东林党、复社、几社等年轻士子活动频繁,柳如是常着儒服男装与众文人雅集,纵谈天下大势,作诗唱和。
在书画上造诣极深的董其昌,偶尔出来露两手,指导一下这些年轻人,因曾是帝师,为人和善,又送了东林党人很多书画,故而深受东林复社人的爱戴。
当然了,那个时候柳如是还谈了个对象,叫陈子龙,他们都是董其昌的粉丝......
柔软的玉手轻抚折扇,柳如是抬首看向朱以海。
此刻,在她眼中,鲁王朱以海是个有学识、有品位的正人君子!
“殿下最擅长什么乐器?”
朱以海淡笑道:“孤最善箫,不如孤教你吹箫吧?”
“好啊!”柳如是一口应下。
吹箫,她既擅长,也不算擅长,领域不同,定性不同。
“孙爱,你去将我屋中玉箫取来。”
钱孙爱被后妈当工具人使唤,不敢有丝毫违背,虽然他们年纪相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