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迈步上前,呼道:“水先生?”
几个溜须拍马的翰林院官员一怔,属实没想到一个亲王莫名其妙的过来搭讪。
“这位是鲁王殿下。”董守谕含笑介绍,姿态放的很低。
他一个正五品王府长史,在京官满地走的紫禁城朝会,上不了台面。
原来是遭雷劈的鲁王!
众官纷纷避让,唯恐沾染了因果。
朱以海以为众人敬畏自己的身份,还暗自得意。
钱谦益稍退两步,问道:“鲁王殿下在找谁?”
“找你,水先生!”
老夫怎么叫水先生了?钱谦益眉头大皱。
“殿下,臣名钱谦益,字受之,号牧斋,亦可称东涧老人。”
“东.....涧人?”
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朱以海呵呵一笑:“听闻先生为文博赡,谙悉朝典,才大学博,主持东南坛坫,尤善以水为题做文章,孤甚是仰慕,故而称先生为水先生。”
赞美之词谁都受用,钱谦益心情大好,假模假样的谦虚回道:“鲁王殿下过誉了,臣也听闻殿下精通音律诗文,久仰英名,今日幸会了。”
朱以海点点头,忽然道:“先生是礼部侍郎,不知可否麻烦先生在朝会上,为我宗藩上奏就藩之事?”
明朝宗室原本是宗人府管辖,由勋戚掌事,后来管辖的事都移交给礼部办理,宗人府名存实亡。
因此藩王的所有事,都得找礼部。
“这......”钱谦益神情凝重,很是为难。
“鲁王殿下,您初来南京,干脆留下来住段时间,也好祭拜祖宗。”
看出来了,这事姓钱的不想办。
朱以海也不多说,负手离去。
“这鲁王殿下怎么莫名其妙的。”
“听说前几天府上遭了雷,怕是鬼上身了......”
“这些个藩王,果然没一个正常人。”几个翰林院的官员嘀咕道。
额头浮现川字纹,钱谦益还在琢磨,鲁王为何称他为水先生?
真是怪哉!
......
“鲁王!”
人群中,有人过来打招呼。
正是几位藩王,潞王朱常淓,周王朱伦奎,以及崇王世子朱慈爚。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身穿王爵道袍的中年人。
“鲁王你找钱先生有事?”
“还不是因为咱们封地和俸禄的事,孤请钱谦益帮忙上奏,可人家看不起咱们这些落难藩王。”朱以海阴阳怪气地道。
“无妨!”
潞王朱常淓笑了笑:“孤与东林诸君与旧,吾去与他们说。”
说着,他自信满满的去找钱谦益。
剩余几人寒暄着,周王朱伦奎介绍身边中年人:“这位是南阳王朱聿键,昨夜刚到南京。”
朱聿键?不是唐王吗?怎么变成南阳王了?
朱以海愕然,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
朱聿键身材中等,留有密密长须,他精神状态很差,四十出头看起来却像是六十多岁。
这就是未来的隆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