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朱辉融,李师道放过了福藩妇孺,当然,不会留在洛阳。
柴房里,一个又一个老人小儿少女被武士抓了出来,戴上镣铐装上囚车,然后押往南阳安顿。
临到朱辞盈,武士们的大手还没碰到这位郡主,杀猪似的叫声就响了起来。
“这个好重!”
朱辞盈看着漆黑的铁链,眼巴巴的哀求站在她面前的武士:“看得出来,你们厉害,人也多,我打不过。但是,可不可以轻点?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逃走的。所以真的用不着铁链,麻绳就可以了,好不好嘛……”
抓她的那个武士笑了笑,无奈的摆了摆手。
……
直到是夜拂晓,福藩府库才大致清点完毕。由李自成的谋士顾君恩整理成册,汇集到李师道面前供查阅。
计银八百万两,铜钱二十万斤,各类珠宝、字画、家具、古董、丝绢、瓷器、佛经、衣裳装了一千三百车,另有徽商会票一百四十万,连闽商存根居然也有五十多万钱,也不知道远在河南的福王是怎么搞到的。至于粮食,平南里的一条街,两边宅院全是库房,各种米麦油肉酒醋堆得满满当当,有些陈谷子因为保管不善都烂了,而这还只是库存。
宅邸、田庄、醋坊、盐务、纸场、煤矿各类商铺作坊,数量高达一千家之多。光是万历老儿赏给这头肥猪的盐,每年就是一千三百引,从淮南各巡盐司强抢,然后在洛阳专卖。
长江一带的关税杂费以及四川各级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也被万历赏给了福王,具体还没统计,账册堆满了一间房子,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搞不清楚。至于田地,横跨河南、湖广、山东、河北四省,面积官方文件据查是四万顷,实际上多半还不止。
“先帝耗天下之财以肥福王,洛阳富于大内,这话真没错。”
在场众人,无不失神。
至于床上玩物,朱常洵父子足足有六百多个人间绝色。唱歌的,跳舞的,作画的,熟女,处子,胡琴琵琶与羌笛,完全是应有尽有。
“站好!”
武士们将六百多个美姬驱赶到庭院中间站好,美人们羞红了脸,有些则期盼的看着李师道。
在场军汉都用贪婪的目光盯着这些绿衣黄裳的婀娜身姿,眼神恨不得喷火。一时间,李师道有所感悟,理解了为什么历史上闯军打进洛阳后会把福藩杀光杀绝了。当你天天幻想的女人被某个上流人士玩腻了,玩到不想玩玩看到就想吐的时候,你也会恨那个上流人士的。
对你不屑一顾的女神,却跪在另一个男人胯下,卑微乖巧如狗,人世间的悲痛,莫过于此。一时间,李师道脑子里出现了李自成当年的舔狗模样。
“他的孩子我来养。”
“滚,他的孩子你不配养!”
“那……我跟孩子姓,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某个大美女还是不屑一顾,然后就跟高杰私奔了。
李自成痛定思痛,决定不再当舔狗,然后选择成为一代接盘侠。
……
至于高夫麒,早已红了眼,兴奋的搓着手,道:“我先挑十个美女享受一下!”
根据这淫贼的作风,一夜风流之后就会把美女扔给部下轮番挞伐,直到玩死玩疯为止。孔有德的女人,不堪高狗挞伐,上吊了。
李师道对这些红颜骷髅毫无感觉,待高夫麒各人挑好,吩咐张云飞道:“剩下的连同那些官绅妾侍女眷一起,押回南阳,处为苦役,挖煤、纺织、种田……现在很缺人手,你妥善分配。不会不要紧,可以学。鞭子上身,肯定可以学会。不服管教的,贬为辅兵。”
“没有结婚的军士,你且带人登记造册,待某还师南阳,统一分配女人。”
话音落地,王府哭声大作,谁也没想到,李贼竟然会辣手摧花。在一片凄惨的哭声中,美女们被戴上了镣铐。
随后李师道便返回前厅准备会见朝廷特使史可法。
“轰隆隆……”
凛冽的冬日几乎不打雷,这个除夕夜却很诡异,雷声隆隆,白雪纷纷。李师道拉着一个瘦弱的孤儿,这是他在前几天在街边收养的一个濒临饿死的乞儿,大概五六岁,李师道让他坐在火炉边上吃饭。出门的时候,李师道看到黑暗中的火把下站着一个人。打着伞,提着木箱,正是史可法。
“歹人,你还敢来!”
看到李师道,史可法大步冲上来,一把揪住李师道衣领,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说李师道,你脑子是不是打仗打坏了啊?啊?!说什么怀忠平难,人怎么给你杀光了?”
“操你妈的,这几年你的黑锅我背得还不够啊?这几天光为你的事我就跑断了腿,光喝酒就为你吐了十几次,我他妈的为了谁啊!要不是温体仁他们劝谏,三十万大军早已经来讨了,不会让你在这里慢慢拷饷。我说他妈的,你到底是......你是疯了啊?”
“好好的虎侯不当,非要做贼?”
“你的脑袋是不是打鞑子打得神志不清了?”
“我操!”
“入你妈妈的毛!想一出是一出!”
“朝廷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说,你说,我们哪里对不起你?粮饷、官职、爵位、美女,哪一样短了你?你他妈把河南掀了个底朝天,整个洛阳的官绅地主被你杀得一个不剩,连福王你都敢灭族!老子真是瞎了眼,摊上你这么个疯子!”
李师道面色平静,对于愤怒的史可法视若罔闻。
他拍了拍对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
“先进去吃饭吧。”
“吃你妈!”
史可法嘴角都在哆嗦,才到门口,就再次揪住李师道的衣领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造反啊?现在都跟闯贼称兄道弟了,你是不是要当朱温?”
“我本来就是贼,我也没说过我是忠臣。”
李师道看着史可法,声音平静的吓人:“以前,你们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们让我打鞑子,我就去打鞑子,你们让我上刀山,我就往刀山上冲。你们是庙堂上的操控者,现在我想换个活法,不再当提线木偶,我想把命掌控在自己手里。”
“我有很多小弟,我的小弟还有很多小弟。我的小弟忠于我,但小弟的小弟不是都忠于我。同样的道理,我可以忠于朝廷,但我的小弟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如今四海沸腾,大明气数将尽,兄弟们也不想跟朝廷混了。那些财货金银,你拿去,你拿回去,我不要了。”
李师道扯开史可法揪住他衣领的手,让亲兵们抬来了七百箱金银珠宝。都沉甸甸的,估计价值数百万。
“我只有一句话,谁的国,谁去爱,我本来就是强人出身,我不需要做好事,大明药丸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挽大厦于将倾?”
“你以为我是谁?”
“要是我能呼风唤雨,鞑子不早就被我灭了?”
“我告诉你,朝廷平不了闯贼。”
“关中、河东、河西、河北、河南、山东、淮南、江西、贵州,哪个地方不闹事?洪承畴能屠一万人,能屠十万人,能杀尽天下人?圣人于我有恩,我记得,我感谢,他年圣人有难,我自会勤王。至于老弟你,醒醒吧!”
“你以为你是谁?”
“没有东林党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没有东林党庇护,你早就被排挤出朝了。别想着当救世主,这年头能保全自己的人就很厉害了,你还想力挽狂澜?你以为你能救谁?你在庙堂上是不知道外面有多乱吧,天下多少人死于非命,你往北走,往上党,往太原走,到处都是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