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君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看上去依然跟没事人一样,道:“不要慌张,今日我必好好说说这些人。”
总督府内一切与往日无异,只是院子中间放了一口锅,底下燃着柴火,锅里滚着开水,青烟缭绕,副使刘宇亮没有秦文君的沉稳,甫一见此情景便怒道:“谁在衙内摆的这口锅?成何体统!”
“是我!”
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刘宇亮循声望去,见是左良玉,脸色才舒缓了一点:“左将军这是为何?”
“儿郎们饿了,在这里煮肉吃。”
“这里是蓟辽总督衙门,在这里煮东西吃,不怕都督怪罪吗?”
“使君放心,何大帅不知道。”
“哦,大帅不知道也不能在这里煮,再说锅里什么都没有,我看你是存心取闹!本官要禀明总监,好生教训你!”
“不必了!”
左良玉一拍手,士兵们从前后左右呐喊着涌了进来,大喊道:“萧一祚之辈何人?胆敢造反!”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刘宇亮脸色数变,结结巴巴问道:“钦差在此,你们想做什么?”
左良玉道:“刘毓英、秦琅、萧一祚、刘良佐谋不轨!儿郎们饿了,正好想吃些东西!上!”
一群将领被凶狠的左兵从衙内推了出来,旋即上去几个强健的左兵,拉过萧一祚和刘良佐,抬起来向大锅走去,萧一祚嚎啕大哭,刘良佐骨头都软了,厉声凄惨的哭骂道:“左良玉,你这贼子,你报复我,你诽谤我,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话还未说完,随着一声惨叫,人滚进了锅里,溅起水花。秦文君站在门檐下,看着士兵往锅底加柴。刘宇亮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吐起来。
秦文君刚想喝止,刘良佐又被士兵扔到了锅里,他们的党羽也被左军押了出来,按在牙前一个一个斩首。左良玉用刀劈烂被火锅煮熟的刘良佐,抓起一块排骨在麻酱里滚了滚,骂道:“这些畜牲坐视不救,害得老子吃人充饥,当有此报!”
说罢撕扯着排骨自顾自的大口吃起来。
“大金围城,明人不得出,粮尽以牲畜为饥肉,马尽于是人相食,先捉民夫,又抽兵,少女则入衙,为官餐。炊骨析骸,恐厉震耸,黄巢不及,古所未闻。凡三月,大凌河绝户。”
就在秦文君看呆了神的时候,李师道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哎呀,将士们,儿郎们,左老弟啊,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你们这是要害死我李师道啊!快把人捞出来,捞出来!”
听到李师道的声音,秦文君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