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沟最前面的原野上，双方骑卒还在大规模混战。马蹄声撼天动地，各自前列战锋以槊击地，为己方呐喊助威。双方侦骑在战场边缘ob观察，在不干涉大军对冲的同时展开小规模追逐战，拉网围堵对方侦察兵。

几名黄甲侦骑击败对手后抵达了壕沟，对战他们的三名河北侦骑一死一伤。领头的建奴黄甲侦骑看着剩下的那个河北侦骑开口说道：“你杀了我一人，我不与你计较。但你再勇猛又如何？我满洲铁骑就在身后，你们是打不赢的！”

“哈哈！”

幸存的那名魏骑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个鞑子，没想到却是个汉人！你这认贼作父的狗东西！”

那人笑了一下，傲然道：“我抬旗已有三年，以战功受封哈番，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大金入主中原在即，我之大汗将来就是你之皇帝，满汉蒙回又何分彼此？我见你是个人才，所以没有杀你。你且自问，不说骑射，单是对冲拼刀，你能接我几次？”

“你来试试？”魏骑说。

他将刀插在地上，吐了口唾沫，揉了揉手。

那个二鞑子迟疑了一下，操着一柄刀，一夹马腹冲了上来。

……

“咚！”

“咚！”

“咚！”

缓慢而沉重，一声又一声，锤在所有人心上，让心脏更剧烈的跳动起来。

“杀杀杀！！！”数万士卒大吼了一声。

“轰！”

骑卒混战结束后，突然一声剧响，康可率先命令炮兵开火！

密密麻麻的炮弹在空中划过一条条清晰的弧线，然后落在了对面敌阵。

“轰！”

“轰！”

“轰！”

三百多门轻重火炮接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连大地都跟着在颤抖。

建奴战锋冒出了黑烟，阵列却丝毫没有因此慌乱，又往前推进了五十步才停下来。几十头黑牛拉着大炮缓缓地从后面走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对着明军，炮兵各就各位，迅速调整位置，一数竟然有四十门之多。

明军除了调整炮口对轰，一时间也拿这四十门大炮没办法。

距离不够，弓弩手覆盖不到。

李师道策马来到炮兵阵地翻身下马找到康可，忍不住握着这位优雅女士的双手问道：“康可小姐，你能打得比对面更准吗？”

康可面沉如水，说道：“蛮族的火炮比我们的要重，昨晚我问过杨书记了，我们的一百门重炮要在中午才能运到战场。这样的极寒天气，大军又是一路急行，辎重速度跟不上。”

李师道渭然一叹。

“蛮人的数量看起来也比各位将军的士兵要多！”康可小姐冰冷的双手被李师道握得暖和了，脸色却不太好，又问道：“那……你能守得住吗？如果前军崩溃，这些东西就是蛮族的战利品了。”

李师道咬着牙：“只要能扛住三个回合……中午再看！康可小姐放心，如果战败不可避免，我会提前派人来通知你，让亲兵护送你们突围。”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建奴的大炮响了起来！

四十门火炮越过壕沟齐齐炸向明军前锋战列，李师道整个人都随之摇晃了一下。

“击鼓！”李师道大吼。

“所有人趴在地上，战锋进入民夫提前挖好的战壕躲避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