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嘉处,燕晴看到兰阳已经到了,正捧着一碗粥美滋滋的喝着。
“南平,快来。”永嘉招呼着南平,“再晚一点,就被兰阳喝完了。”
燕晴挨着永嘉坐下,接过她递来的一碗粥,尝了一口,笑道:“好喝。”
又聊起之前的凶险,三人对于前路,俱是充满了担忧。
永嘉觉得,若非禁军来的及时,自己三人即便不会有什么不测,王府护卫也一定会死伤惨重。再过些时候,距离京畿越来越远,禁军虽然悍勇,却是远水难救近火。
兰阳更是抱怨自己要去的清眸县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隔三差五的就有西戎人装作贼匪打家劫舍。怕是就算秦王不出手,自己也未必能活下去。
话题十分沉重。
燕晴打了个哈哈,说道:“不说这个了,咱们的父王和圣上,定然会想办法的,不必太过担心。”
“倒也是。”永嘉道。
“哈,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燕晴笑道:“一个特别经典的故事。”
“什么?”兰阳倒是对听故事极感兴趣。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湖广襄阳道台之女冯素珍……”
“湖广是哪里?襄阳又在何处?”永嘉问。
“道台又是什么?”兰阳问。
“啊……这不重要。”燕晴道:“反正啊,是某地有个当官的。这当官的有个很漂亮的女儿,名叫白素贞……嗐,叫冯素珍……”
不远处,三位郡马也在闲谈。
魏庆书问榜眼:“高兄以为,前方五十里的河间处,是否凶险?”
没等榜眼说话,状元开口道:“那里山多林多,乃埋伏行凶的绝佳所在。”
“所以,不会有事。”榜眼习惯性的摇着折扇,说道:“秦王知其地,圣上亦知其地。圣上不可不守,因不守恐失。秦王却未必要攻,因强攻难胜。攻之无胜算,不如弃之。”
状元略一思量,拱手道:“高见兄果然高见!”
魏庆书跟着笑笑,亦拱手道:“确实高见。”
榜眼乃是江南高家子弟,单名一个“见”字。新笔趣阁
他倒也不在意二人取笑自己的名字,只是笑笑,从怀里摸出一张大梁堪舆图,在草地上展开来,又合上折扇,在几处地方点了点。“这几处,才是凶险所在。尤其是这里——此处是往秦地的必经之路,驻地将领更与秦王有些渊源。”
魏庆书道:“有一点,还请高兄解惑。愚以为,不论秦王是在秦地动手,还是在半路动手,圣上总会认为是秦王所为。那秦王又何必费尽心思的在秦地之外动手呢?在秦地动手,岂不是更简单一些?”
高见说道:“若能让我们死于秦地之外,秦王威名,必将震慑天下。那些心性不定之人,难免会动了坏心,与之合流。若是至秦地都没能杀了我们,那秦王的能力,便会被人质疑。所以,秦王若不出手便罢了,既然已经出手,那就不能无功!”
话未说尽,但状元和魏庆书都是聪明人,立时明白了其中关键。
状元皱了皱眉,说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小命,还关乎天下气运了?”
三人沉默片刻,面面相觑,之后齐声大笑。
魏庆书看一眼玉树临风的状元,再看看一表人才的高见,不免有些自惭形秽。
与这两人相比,自己的形象和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忽听得不远处传来清脆的笑声。
“后来呢?后来呢?那冯素珍如何了?”兰阳抓着燕晴的胳膊追问。
“急什么。”燕晴笑道:“休息会儿,累了。咳,我给你们唱个曲儿吧。咳咳!开始咯。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呐。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照哇,照婵娟呐……”
曲终人散,又赶了一段路,天色不早,也便各自安歇。
夜色渐浓,兰阳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海中回想着燕晴说的《女驸马》的故事,那首奇怪的曲子更是在耳畔徘徊。不知不觉间,那女驸马的模样,竟然与自家的状元郡马重叠。呆滞了一阵儿,兰阳猛然坐起来。
难道说……
“兰阳,你家这个郡马,真是男子?”
白日里,燕晴阴阳怪气的问话,犹在耳畔。
外面忽然传来响动,兰阳吓得哆嗦了一下。
“殿下。”是教头的声音。
兰阳松了一口气,“何事?”
“速速更衣,准备启程了。”
“现在?”
“是。大部队吸引秦王注意,我等与宫中侍奉一起,兵分三路,护送三位殿下和郡马,日夜兼程,直奔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