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和煦迷人。
两匹略显疲惫的杂色骡子,拖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在官道上慢悠悠的走着。
赶车的老汉,穿了一件粗布衣服,手里抓着一根马鞭,时不时的挥一下。嘴里咬着一根烟杆儿,不停的吞云吐雾。
“前面不远,有个镇子。”与马车并排而行的一匹枣红色骏马之上,一直沉默不语、神色冷峻的男子忽然说了一句。
老汉答应了一声,看着男子,说道:“老弟,看你样子,还没三十岁吧?这么年轻就当上宫中侍奉了呐。真是前途无量。这趟差事要是完成的漂亮,晋升供奉也不难啊。”
男子冷着脸扫了老汉一眼,道:“是否晋升,自有圣上定夺。”
老汉笑了笑,扫了一眼男子胯.下马背上挂着的一把剑。不同于普通人那样把剑挂在前面,他的剑,挂在了后面。“呵,你有个绰号,叫‘南柯一剑’?”
“是。”
“有绰号的人,一定都很厉害吧?”
男子不语。
马车里,门帘后,挨着门口坐着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妇人靠着马车的门框一角,微微闭着眼,似是睡着了。过了一阵儿,妇人睁开眼,看看面前端坐假寐的枯瘦男子和斜靠在一角呼呼大睡的漂亮女子,复又闭上眼。
只是少许,妇人猛地又睁开了眼,盯着面前熟睡女子的腹部之下,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起身,一个跨步上前,再一拧身,坐在了熟睡女子身边。一只手更是迅速抓起一旁的被褥,盖在了熟睡女子的腿间。
她动作虽然很快,却十分轻灵,并未惊动假寐的男子。熟睡的女子更是依旧睡得香甜。
呼……
妇人暗暗呼出一口气,心中暗忖:“大意了!年轻男子气血旺盛,熟睡中难免会有些反应。以后万万要谨慎,不可被人看出了端倪。”再瞥一眼熟睡女子的俏颜,妇人不禁暗骂:“这小畜生,不知又做了什么龌龊梦。”
马车忽然颠了一下。
熟睡女子的身子晃了晃,脑袋撞在了木板上,砰的一声响。
“哎呦我去!”燕晴咧着嘴,捂着后脑勺,破口大骂:“老东西!你会不会赶车啊!”又揉了揉后脑勺,燕晴打了个哈欠,伸出小小的香舌,舔了舔红润的嘴唇。“绣娘,到哪了?”
“已然出了京兆府。”绣娘拿起水壶,递给燕晴。
燕晴灌了一口水,眼角的余光瞥见魏庆书,怔了一下,扑闪了两下眼睛,之后眼神里多了一份恶毒和嫌弃。一只手更捂住了小腹,做痛苦状。
魏庆书见状,视线不自觉的往下移了移,又猛然意识到不妥,赶紧将视线移开。迟疑了一下,说道:“殿下睡得可好?”
“不好。”说着,燕晴扭了扭脖子,“嘶,绣娘,帮我捏捏脖子,好像扭到了。”说着,侧了侧身,背对着绣娘和魏庆书,又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冲着管家说道:“老吴,宫里派来的那个死人脸走了?”新笔趣阁
马车的另一侧,骑在马上的“南柯一剑”只是微微皱眉,依旧面无表情的不言不语。
管家嘿嘿的笑,“殿下不喜欢他?”
“废话,死了爹一般的臭脸,看着就烦。”燕晴趴在窗户上,任由绣娘捏着脖颈。“说起来,那个死人脸叫什么来着?”
“名字不清楚,只知道有个绰号叫‘南柯一剑’。”管家说道:“据说是宫中侍奉里的第一高手。”
“宫中侍奉是不是太监啊?”
“有些是。”
“那个南柯,是太监吗?”
“应该不是吧。”
“我看未必。”燕晴道:“据说,太监因为身上少了物件,脾气就会变得很古怪。我看那个南柯,脾气就够古怪的。啧啧,真是的。好好的一个男子,长得也不差,还是个大高手,怎么就甘心做了太监呢?难道他练的功夫是《辟邪剑法》?”
“《辟邪剑法》?倒是未曾听过。”
“一种很神奇的功法。不过呢,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哈哈……哎呦呦,绣娘你轻点儿,弄疼我了。”燕晴抱怨了一句,“再给我揉揉屁.股,坐了一晚上了,有点儿疼。”
“自己揉吧。”绣娘在燕晴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燕晴哈哈一笑,慵懒的趴在窗口,口中哼起了昨日里唱的那首《女驸马》来。哼着哼着,忽然想起魏庆书来。“哎,探花郎,问你个事儿。”
“殿下请问。”
“那状元公,真的是个男子吗?”
“啊?为何有此一问?”
“我看他长得像个女子。”
“呃,状元公自是男子,只是长相太过俊俏而已。”
“你这般肯定,莫不是与他一起泡过澡?”
“倒是没有。”
“一起上过茅房?”
“亦没有。”
“那何以如此肯定?”
“这个……”魏庆书一时哑口无言,看一眼燕晴的背影,视线落在燕晴挺翘的屁.股上,呆了一下,又赶紧转脸看向一旁,支支吾吾道:“不……不好肯定。”
“就是说嘛。就好比那个南柯一剑,你没有脱了他的裤子验身,又如何能肯定他不是个太监呢?对吧老吴。”
管家笑道:“殿下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下次见了他,老仆便脱了他的裤子瞧一瞧好了。就怕他不让呐。”
“怕什么,你不是高手吗?”
“我哪是什么高手……”
一路上,一行人说着闲话,倒是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