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遭致何人殴打??”
斛律恒伽肿着一只熊猫眼,做大惊失色状,愤慨道:
“说出那人名字!孩儿这便为您报仇!!”
斛律光白了一眼浑身狼狈的儿子,见他一身官袍都给人扯得稀烂,冷哼道:
“你现已是朝廷二品官职,竟还不知何为体统?!”
这下斛律恒伽的眼皮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您老人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史万岁着实了得,以孩儿的武艺却在他手底下走不过五十合啊…”
斛律恒伽这话多少有些吹牛皮的嫌疑,若是高延宗在此,定要笑话他,明明刚才两人只斗了二十九合,你斛律恒伽就彻头彻尾的败了,害他白白损失了好大一笔私房钱。
“那史万岁是大行台亲自捉来的悍将,若手上没点本事,大行台会亲自出城设计他??”
斛律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愠怒道:
“不是自讨苦吃又是什么…”
不过这话,斛律光多多少少说的有点心虚。
今天他自己也没差,怎就没发现高俨对自己不满呢,还主动凑上去给他送把柄!
不但挨了一顿打,连齐国独一无二的大将军头衔也给丢掉了…
“阿爷回家在训斥孩儿也不迟…”
斛律恒伽十分心虚的看了看身后,见没人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拽着老头子就往外拉。
斛律光甩开他的手,嘴里哼哼道:
“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么?怎能还去老夫家里?要做客,先递上名帖也不迟…”
“您啊,就是小肚鸡肠,分家这话也不是孩儿起的头,明明是您说的要学博陵崔氏的二房三房,不往一个篮子里装鸡蛋哩!”
斛律恒伽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
“怎的,孩儿想念阿母的酥子饼也不成么?”
斛律光听罢,顿时为之气结,他先前的确说过分鸡蛋的话。
因为他受博陵崔氏启发,如那礼部尚书崔达拏,出自博陵崔氏第三房,长安那位开府仪同大将军崔猷,则是出身博陵崔氏第二房。
而现在斛律家也在逐渐走向强盛,所以斛律光认为很有必要学习一下这些汉人世家。
学学他们在乱世之中的生存之道,好让斛律家能继续传承下去。
可最终斛律光发现,自己根本学不来,或者割裂不开。
因为斛律家的本质,其实是依靠军功和军队中的裙带关系维持起来的,这跟那些汉人世家有着天壤之别。
更何况自高俨开始收拢军权后,斛律光脑袋上的大将军衔也名存实亡。
若是没有高俨的手令擅自调兵,随时可以被打上叛逆的名号。
到时候,其他那些被高俨分配好的军队掌权人,会立刻扑上来把斛律家给掀个底朝天。
“唉。”
老头子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明白问题出在哪,想找人请教都没处问去。
若是去找赵彦深和祖挺吧,那几乎等于是肉包子打狗,至于其他人,他又拉不下来脸看不上…
斛律光看着鬼头鬼脑的斛律恒伽,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就从家里的几个孩子之中,选几个机灵的去读书做学问了!
“阿爷,上车再说…”
斛律恒伽一边掀开马车帘子,一边往后看,见没人追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十分没眼力见的对斛律光笑道:
“孩儿这回可倒大霉了,吴王他们都找孩儿赔钱呢!待会儿您可得在阿母跟前帮孩儿说说话,至少让她老人家多支点钱给孩儿使唤啊…”
刚费劲巴力登上马车的斛律光脸色一僵,此刻他恨不得抬脚把眼前这个混账东西一脚给踹下去!
等这父子二人在马车坐定后,斛律恒伽靠着车厢上下打量着老头子,见他闭着眼睛不说话,衣衫上还隐隐可见一个脚印,不由得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