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什么喊?”
高延宗冷冷一笑:
“别忘了,你来出使无非就是想挑起晋阳与邺城的战事,眼下虽然战事已经平息,但你以为我齐国上下都忘了不成??”
“本王不妨再多告诉你一句,若无大行台手令,你即便走出这邺城也无法活着回到长安,你和你家皇帝这么阴晋阳,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放过你普六茹坚??”
普六茹坚神情黯然,游移不定的目光也忽明忽灭,而高延宗却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家皇帝肯定也知道,说不定这才派了你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来出使…”
本来高延宗还一本正经,后面的话说着说着又变了味:
“听说你们周国女子也兴改嫁,若你想活着回去的话,就好好听我们大行台的话,否则将来还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一边睡你夫人,一边揍你的孩儿呢,你觉得本王说得有没有道理??”
这回普六茹坚罕见的没有发火,因为他知道发火也无用,反而会让这猥琐的胖子愈发嚣张,他装作十分伤心的样子,泣声叹道:
“难道昔年平陵侯的旧事要在我普六茹坚身上重演吗?”
“少在本王面前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高延宗笑骂道:
“我齐国可不是匈奴,你也做不成苏子卿!”
“总之你先回去潜心等待,最迟元日大朝后,大行台便会放你回去,否则连个朝见的使臣都没有,这多说不过去?”
“回头本王送些东西到你住的地方,届时你以使臣的名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进献给大行台!”
“不许拒绝,否则本王真的会命人在草原上为你修一座羊圈!”
普六茹坚心里一抽,要自己无中生有的给高俨进献礼物?这岂不是在代表长安变相的承认他现在统摄齐国朝政的地位??
好不要脸!!
直到走出武安殿,普六茹坚脑子里依旧在想这件事。
他本来当场就想拒绝的,因为若是答应了,事后消息传回国内,必然有人会拿此事对他大做文章,可若是不答应,他害怕真的被撵去草原上放羊啊!
普六茹坚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思全然不在脚下,结果就导致他撞倒了某个正在扫地的老瞎子。
“哎哟喂!”
“抱歉抱歉…”
普六茹坚连忙将一身内侍打扮的祖挺从地上搀扶起来,又弯腰替他掸去身上的尘土,抬头正想再说两句抱歉的话,却发现这老内侍居然是个瞎子??
让瞎子来扫地??
看得着吗??
普六茹坚忍俊不禁,刚刚阴霾的心情一下子也变得开朗不少,这齐国上上下下怎么行事都如此另类?
普六茹坚憋着笑:
“抱歉啊,在下一时想事情入了神,实在没瞧见你在路上…”
祖挺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听觉十分灵敏,哪里又听不出来这厮语气中的揶揄?于是怒道:
“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你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