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瞎子骂作瞎子,普六茹坚的心情可谓是郁闷透了,他本想狠狠呵斥这老瞎子一通,可突然想起曾经在齐国朝堂叱咤风云的祖挺不就是一名瞎子么?
而且据说祖挺好像就在皇宫里担任负责洒扫的官员!
想到此处,普六茹坚一颗心中扑通扑通直跳,试探性的问道:
“敢问阁下可是祖挺祖大夫?”
祖挺一下就笑了,指着普六茹坚骂道:
“老夫虽不知你是谁,但这齐国朝野没人不识得老夫,何必多此一问?”
这老瞎子还挺狂妄的,不过我可不是你们齐国人。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表面上普六茹坚还是客客气气的答道:
“我乃周国使者,并非齐人,因此并不识得祖大夫真容。”
祖挺“喔”了一声,说出的话差点令普六茹坚原地暴走:
“就是那个帮助大行台降服晋阳勋鬼的普六茹坚?大行台封了你什么官来着??”
普六茹坚忍着怒气,重复道:
“我乃是周使!”
祖挺奇怪地问道:
“周使又如何?”
“谁规定周使就不能来齐国当官了?”
“当初司马消难不也跑到你们那儿去了?”
“老夫记得当初带兵接应他的人,好像就是你父亲杨忠吧??”
“老夫还听说他已经当上你们周国的大将军了?”
“你若是回去长安了,记得替老夫向他带句话。”
普六茹坚被他一通抢白,早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忽又听他让自己给荥阳郡公司马消难带话,心里一下子又变得热切起来。
是了,这祖挺被高俨给迫害成这样,估计也对其恨之入骨,若是自己能将他祖挺也带回长安,想必也是大功一件。
而且观他言行,似乎也有意追随荥阳公的脚步,看来他也想投入我大周的麾下啊!
念及此处,普六茹坚摆正态度,十分诚恳的答道:
“既是祖大夫所托,在下必不敢忘,请问是何话需要在下转达?”
祖挺闻言,作出一副十分之后悔状:
“烦请贵使告诉司马消难,他私下派人送给老夫的周国铠甲被琅琊王给发现啦,你让他今后不要再往邺城送东西了,就说当初陷害他的御史中丞毕义云已经被老夫处死,也算是抵了这桩情谊。”
“什么??”
普六茹坚倏然一惊,司马消难在偷偷往齐国送铠甲?!
要知道周国的铠甲工艺比齐国要好上那么一筹,这司马消难为何又要把周国的铠甲送到齐国来?!
莫非他心念旧土,还想着在将来的某一天回到齐国?!
普六茹坚一下子又变得惴惴不安,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回长安,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皇帝,好让他做好准备预防司马消难叛乱!
不过普六茹坚也非常人心智,虽然心中刮起了滔天巨浪,但语气却依旧四平八稳,他看着祖挺,认真的问道:
“祖大夫此话何意?难道是说荥阳公背着我主与齐国暗通款曲??”
“让你带个话而已,问这么多作甚?”
祖挺伸了个懒腰,不耐烦的说道:
“你若是不愿那便算啦,老夫现在不过一介刑余之人,活得蝇营狗苟,哪有心思管那么多?不过是想向故友道一声别罢了,也不知大行台的屠刀何时落到老夫的脖子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