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韫玉说着,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下来:“她应该……早就把苍珏复生了,只是碍于外界琐事不好公布,她如今露面也极少,不是么……至于我,我不过是她生命里过客一个,有什么好见的。等走完这一世,一切也该结束了。”
看对方神色淡了下来,阿曲再傻也能想到是自己说错了话,可她本就是个嘴笨的主儿,她摸着头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那……那到时候我给你护法,你下去抢好东西。”
小丫头憋红了一张脸,话说的磕磕绊绊,庄韫玉看着身边这个小姑娘,忽然想起了牢里的初遇的那一幕,他顿了顿这才又问:“阿曲,叔想问你一个事情。”
“嗯?”
“如果啊,我说如果,有一个你犯了错,所以要接受很严重的惩罚,有一个,嗯,就是你从来没放在过心上的人,陪着你一起受罚了,你会怎么想这个人?”
“他为什么要陪我受罚?”
“……我也不知道?”
阿曲听到这,神色也忽然严肃了起来,她仔细的想了又想,直到二人晚上在渡口住店的时候,这才满脸严肃,没头没脑的说:“我会非常感谢他的!”
“小小小小小叔!?”
正是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庄韫玉忽然听见了身后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居然是尚易淳?
庄韫玉对上那张‘花容失色'的俊颜,神态十分自若的冲他点点头,颇有一副长辈做派:“好久不见。”
尚易淳望着他,许久红着双眼,冲他深深鞠了一躬,用颤抖的声音说:“小叔节哀顺变。”
他话音刚落,庄韫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一旁的阿曲也差点没控制住表情的笑出来。
毕竟这种听见自己死讯的感觉还是……挺诡异的。
尚易淳大概是看错了他脸上的那种空白,误以为这位小叔远游去了什么无人之处,还以为他未曾收到“庄韫玉”的死讯,猛地一吸鼻子,期期艾艾的说:“小叔您还不知道吧……庄韫玉他……”
结果还没等他往下说,当空一道剑气打在了他的下嘴角,给尚易淳疼的眼泪直飙:“哎呦!”
“庄卞先生怎得会不知道庄韫玉的死讯,他与庄韫玉的关系,可非我们所能够去想象的。”
贺南弛的声音在转角楼梯响起的那一瞬间,庄韫玉整个人便像是叫人使了定身术一样,就连站在旁边的阿曲都拉不动他。
于是只能看着贺南弛下了楼梯,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她今日穿着打扮倒与往日风格大相径庭,一身世俗大户家的小姐才会选择繁琐裙裾,限制了迈步子的动作,却又将贺南弛衬托的更为优雅端庄,就似乎……似乎像她这样的女子,原本就该长在这样的富贵里。
“我说的可对?庄家小叔。”
贺南弛站定在庄韫玉的面前,微微福身,绽开了一个极为清丽的笑,继而倾身在庄韫玉的耳边吹了口气,因为动作隐蔽,在旁人看来更像是在说悄悄话似的,她声音放的极低,竟也带上了点逗弄的意味:“许久不见,南弛也对您……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