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邓艾攻破丸都城,收俘兵降将之际,命军士上下搜索,不可放过一处。他带领三千人直入皇宫,随处可见的是粉艳女子,金碧辉煌的满地奢华,不禁咋舌。
燕军只把眼睛都瞧得直了,有几个大胆的就要上手去摸。毕竟是长途远征,妻儿不在身边,而且大部分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难免心猿意马,便好似猪八戒入了女儿国。
邓艾眉头一皱,冷喝道:“住手!没有燕王的命令,谁敢乱动,法皆斩。”
众将心中一惊,只得讪讪地收回手,心想燕王还没挑呢,怎么轮得到他们。
邓艾眼看宫中没有东川王的行踪,四处搜索无果,便知此人又趁机遁逃,把偌大的丸都城中的两万将士跟数万臣民都抛下了,心中暗想:“怪不得燕王要先到马訾水守株待兔,原来早知此人会逃跑。”
当下也派出一支三千人马追奔马訾水,配合燕王合围势单力薄的东川王。有王上出手,邓艾相信是是手到擒来,开始清点丸都城的兵民、奴隶、田地、财物等各类物资,毕竟这是此战的最大收获。
马訾水。
东川王脸色阴沉,带着三千轻骑度过了事先修筑的浮桥,在人马度过浮桥后,当即命人把浮桥给毁了,免得追兵也轻易渡河。
他望着苦心经营的丸都城方向,心中一片冰冷,喃喃道:“国都已经被攻破,从此世上再无高句丽,我如何有面目去见十代先王?”
身边的亲卫苦笑道:“王上,只要假以时日,您一定能重新夺回丸都城的。现在燕贼兵盛,咱们避其锋芒,来年有机会是可以夺回来的。”
东川王也知这不过是安慰话罢了,目前唯一的机会也就是远遁到沃沮避难,除非燕国动荡或者分裂,否则自己是夺不回旧都的。心中难受至极,后悔当初听信司马懿的谗言进攻辽东,如今遭遇灭顶之灾,孤立无援。
“今后有机会再回来,公孙修夺走了丸都城,必遭后报,且教他先得意一阵。”
东川王冷哼一声,望着马訾水的粼粼波光,心中的怨恨之意别提有多凶猛了。
这时只听得丸都城方向传来大军前进的动静,三千燕军步骑如闪电般追来,马蹄声响仿佛要震碎夜幕,直把东川王震得心惊胆颤。
可随即就平复下来,马訾水横在中间,浮桥也已完全拆毁,正冒着浓烟,燕军是不可能直接突围过来的,除非插上翅膀。
燕军的百夫长一看浮桥被烧毁,登时拍着大腿,懊恼道:“可恶,来晚了一步。”
若是涉水而过,由擅长水性的士卒倒也不难,可敌军就在河岸站着,必然趁他们游到一半,射箭击杀,根本不可能顺利渡过对岸。
东川王冷笑一声:“你们是过不来的,算你们走运,把本王逼到了这一境地,回去告诉公孙修,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话音刚落,便又听见身后马蹄声响起,东南两面又有燕军追至,足有三千余人,弓马娴熟,其中龙骧骑也赫然在列,为首的正是公孙修、邓忠两人。
东川王讶然道:“你是怎得渡河的?河岸沿岸皆有我的斥候巡逻,也无第二条浮桥,你难道真的会飞不成?”
不等公孙修答话,邓忠朝他扮了个鬼脸,笑道:“你这点逃跑的伎俩,又如何瞒得过燕王?早知你要跨过马訾水,逃遁至沃沮,命我已在马訾水暗中修筑了浮桥,这条浮桥在水下二尺的距离,人马皆可同行,别说是夜晚,就算是青天白日,你也瞧不见这座浮桥。”
东川王脸色大变,却已无路可逃,身后即是滔滔不绝的马訾水,咬牙切齿道:“公孙修,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么?”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公孙修叹了口气,颇有无奈地说:“世道如此,这就是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哦对了,这个时代还没有王导、周顗,这也说得不算太恰当。”
顿了一顿,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反正只有你死了,孤才会安心。今日是你的死期,孤可以给你选择死法,例如上吊、切腹,或者投河这样的壮烈死法,若是当真交战起来,连累无辜这三千兵卒也随你一同赴死,岂不可惜?”
东川王听他夹缠不清地说了半天,依旧是不肯放过自己,当即握紧了手中的马鞭,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死战到底了。”
公孙修冷笑一声,马鞭挥出,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巨响,邓忠策马出列,五百龙骧骑把面具扣上,一个个青面獠牙,将长枪夹在腋下,猛地里向东川王发起冲锋。
这一战几乎是高句丽的收官之战,公孙修自然要给这位昔日君主的体面死法。
邓忠策马而出,东川王手下的三千高丽兵各持重锤冲锋,也深知用普通的弩箭是伤不到龙骧骑的,只有以重锤才能奏效,毕竟护甲防得住刀剑,却卸不掉重锤夹带的力量。
两军交马而过,各恃一凭,倒也互有损伤,可高丽兵但凡被长枪戳中倒地而死,燕军被重锤击中虽也负伤,可只要不是要害,从马背上掉下来,只要是能爬起来的,基本尚有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