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躬身受训,但等自己母后说完后又挺起腰杆:“儿臣身为长兄,本该照顾诸弟诸妹,团结手足友爱姐妹,以恭奉孝敬父皇母后享天伦之乐。”
“实是二弟身为朝廷亲王,因一己私利滥用权柄迫害人命,引得地方民怨载道,于公儿臣为储君,于私儿臣为兄长,不得不以手段教训之,使其引以为戒,日后行事方知收敛,三思后行。”
晋王母妃咬牙道:“那是下面的人借晋王的名号闹出的事情,圣上皆以严惩不贷抄家斩首,还公道与民,晋王也受了杖刑,太子为何还要…”
朱标安静的听着,没有躬身但也没有反驳什么,见其还要接着说,老朱却是不愿意了训斥道:“住嘴!妇人愚见,就是因为你骄纵,才让老二老三敢这般行事。”
“圣上,晋王也是臣妾为您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臣妾不敢奢求别的,但您不能这般的偏心。”
“是咱偏心还是他自己不争气,上比不过太子也就罢了,下连老四老五这些弟弟都比不过,整日浑浑噩噩自怨自哀,难道咱给了他天潢贵胃的出身还不够吗!”
“治国理政没有那个本事,沙场拼杀没有那个豪勇,在宫中种地耕作都不成样子,孝敬尊长更是懒得尽心意,都要大婚的人了,难道还要朕与太子一步一行的拉扯他不成?”
“那…那父皇…父皇不如赐死儿臣算了。”
幽幽的声音响起,朱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晋王母妃李氏赶忙替儿子辩解道:“他尚未清醒,是湖涂了。”
有些话她可以说,皇帝皇后太子念在她是怜子心切的份儿上不会用她计较什么,可朱樉一个已经有了爵位的皇子却是不能说出半点儿心怀怨望的话来。
李氏拉住朱樉的手哀泣道:“你怎么能说这样的傻话,你这孩子不是要母妃的命吗?也罢也罢,咱娘俩一起上路也有个伴儿。”
姗姗来迟的楚王也扑进来跟着哭起来,其余妃嫔见状也很配合的跟着掩袖抽泣,朱元章甩袖:“都滚出去,谁叫你们过来添乱的,各回寝宫好好教养皇子,否则将来让咱来动手,可绝不会像老大这样轻。”
瞧晋王这幅凄惨的样子,这还叫轻?妃嫔们的哀泣顿时多了几分真情实意,否则就以李妃平日的作派,她们才不会为她哭呢。
很快妃嫔们就退下了,她们可不敢在皇帝面前玩什么把戏,能有皇子傍身的,多是侍奉多年的人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可能还不清楚圣上真心实意在乎的只有皇后和子嗣,她们不过是开枝散叶的工具罢了。
马皇后也将李氏带走:“让他们父子兄弟说说话吧,太医说了没什么大碍,好好养养自会痊愈,有什么现在不说开,将来才会有大祸。”
李氏也只能顺从,她自己生的怎么可能不清楚,樉儿才干不是没有,只是自小被太子压的憋闷,始终入不得他父皇的眼,这才自暴自弃至如今。
在宫里她还能时常开解约束,可眼瞧着就要成婚立府就藩了,若他那时候耍性子闹出事来,他父兄恐怕真是不会容他了。
李氏哭的都站不起来了,恨不得自己死了干脆,儿女都是债,这些年她左劝右说,想尽了办法可还是没有用,他心里憋的那股气儿就是散不掉。
等人都走差不多了,朱标对着将头埋下的朱樉道:“你派去山西收粮的那个主事是故意要闹出人命来,你用人难道就没有一点警觉?”
“你殿里那个新宠什么来历你可清楚?”
朱樉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胡惟庸的人,我一早就知道。”
朱棢愕然的看着自己亲哥,朝廷的局势其实也挺分明的,历朝历代开国时的例子就摆在那,胡惟庸靠着勋贵当上丞相,他天然就不是同朱家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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