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州卫的蛮将阿吉嘎,自从收到弗昂枯的警告口信后,就一直内心不安。
他和弗昂枯随大汗打了几十年的仗,两人深知对方的能力和脾性。
按照他的推算。
栾谷关五千兵力,仗着天险和城池,守十天半个月都是没有问题的,而他第一日就收到了弗昂枯的告急。
这是不对的。
虽然严令弗昂枯必须要坚守十日,但是以自己对弗昂枯了解,如果不是因为形势危急,他不会问自己要不要弃守栾谷关。
栾谷关是最易守难攻的。
不管是其后的盘古堡,还是复州城,都没有栾谷关的优势。
如果栾谷关都不能延缓金江军的脚步,那么盘古堡和复州,必定也无法守住。
红夷大炮就这么厉害吗?
不都是火器。
为何城墙在红夷大炮面前失去了作用呢。
晚上,他心里不定,彻夜难眠。
到了下半夜。
盘古堡的士兵连夜惊动了复州城。
见到阿吉嘎后,第一句话就是栾谷关失陷了,这个消息惊呆了所有人。
包括汉将耿炳远。
“栾谷关如何一日就失陷呢?这怎么可能?”
耿炳远不可置信,翻来覆去的询问眼前报信的士兵。
“好多守卫栾谷关的兵将逃了回来,夜色不清,我等不敢轻易开门放下箩筐一个个拉上来。
经过确认的确是栾谷关的士兵,才得知栾谷关已经失陷了。”
“弗昂枯呢?”
阿吉嘎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连忙问道。
那士兵摇了摇头。
“有人说甲喇额真战死了,有人说甲喇额真受伤被金江兵俘虏,还有人说甲喇额真在内城抵抗,被金江军放火烧死了。”
众人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日破栾谷关。
栾谷关可是有五千守军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蛮族兵,将精兵勇士气十足。
盘古堡和得利赢城,虽然左右分别有两千兵和九千兵,合计一万一千兵,但其中汉兵占了大半。
连栾谷关都受不住,更不用提这两地。
阿吉嘎眉头紧皱,仔细的判断形势。
如果是五六七八日,栾谷关被破,他还能下决心死守,但是一日就破关,这令他有些胆寒。
胆寒的不是他自己的性命,而是复州城里的万余兵。
栾谷关五千兵,丢了大半,得利赢城大部分都是汉兵,按照他的推论,是守不住的。
加上盘古堡,前后要丢去一万六千兵。
大汗的计划中,可是有这一万六千兵的,现在大汗还远远未至,就已经去了这一万六千兵。
按照金江破城的速度,复州的城池也没用,要是再丢一万余兵,那么大汗才四万兵。
想到此处。
阿吉嘎甚至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一日能下栾谷关,那不要一日也能下盘古堡,至于复州城,顶多坚守三日。
前后加上金江军行军的时间,前后加起来支撑不到十日。
失算了。
一开始即失算了。
他们没有料到险关城池,会在金江军的炮火面前失去作用。
也不能怪他。
他们山中的猎民,谁也没见过能毁灭城池的大炮,就如没见过大海上的大船一般。
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
当即下了军令。
所有人听到他的命令,目瞪口呆。
……
新金到栾谷关正常行军只需要一日,栾谷关到盘古堡,行军需要两日。
盘古堡身后不到三十里就是复州,不要一日即可抵达复州。
行军的时间需要四日。
一日破了栾谷关。
唐清安要一日也破地势还比不上栾谷关的盘古堡。
这样他有至少三天的时间,可以破复州。
结果他失算了。
盘古堡汉军居多。
受到栾谷关大败的影响,军心不稳,红夷大炮还没运过来,就乱成了一团。
或跑或降。
降的当然是汉军,跑的当然是蛮兵。
太过顺利了。
结果投降的士兵告知,复州守将阿吉嘎已经带着大军跑了。
“这家伙,有点眼力。”
听到下面人带来的消息,唐清安感叹万分。
其实他真不希望阿吉嘎跑,反而希望他带着军队坚守复州城,给他一口口吃掉蛮军的机会。
“算他跑到快。”
刘承敏遗憾的说道。
这回本该轮到他做主攻大将了,却没想到对手弃城而逃。
不管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先后收复盘古堡和复州城,到底让金江军,国内援军,朝鲜军欢呼不已。
全军上下士气高昂。
唯独炮兵苦着脸。
红夷大炮真的不方便运转,盘古堡后面是沙河,无论是小船还是浮桥,都经不起红夷大炮的重量。
运送红夷大炮的民夫不敢轻动,这一门炮要是掉入河中,想要捞起来就千难万难。
最后还是水师派了大船,从北信口入沙河,只二十里就因为水浅而不能进。
运送红夷大炮的民夫,又从盘古堡转向,绕道此地,然后在岸边打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