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之俊咬牙说了一句。
魏忠贤则道:“皇爷,他们真不是刁民匪寇。”
“魏公公!”
金之俊这时见魏忠贤还在为那些抄自己家的人辩解,也就气得大喊了一声,道:“难道非要抄了你的家,你才会承认他们是刁民匪寇吗?!”
“皇爷!据奴婢得知,这些抄金家的人,烧金家的人,皆是宗室子弟,他们很多都腰缠玉带、穿着大红纻丝常服,明显是皇亲贵胄啊!”
魏忠贤这时急忙说道。
“宗室子弟?”
金之俊听后怔了片刻。
“既然是宗室子弟,那的确不能以刁民匪寇侮之,此事还是要慎重处置比较好。”
蔺允魁这时说了一句。
但魏忠贤突然补充道:“这些宗室子弟在抄了金家后,就去了太仆寺丞蔺允魁的宅邸。”
“什么?!”
蔺允魁听后,如耳边起了个焦雷,忙持起象笏,改口道:“陛下,臣请立即下旨让厂卫阻止这些宗室子弟胡来!”
“他们这是在视朝廷王法于无物!他们这是谋逆造反!必须尽快予以诛灭!格杀勿论!”
蔺允魁说着就强调起来。
金之俊也跟着说道:“陛下,臣亦请尽快诛灭这些不法宗室!”
“金副宪,之前不是说礼不可废嘛,且要天子对天下宗室子弟宽仁对待,即便谋反都不能杀,怎么现在又讲起法来了?何况,他们只是抄大臣家,算不得造反,怎么能格杀勿论呢!”
张贵这时问了一句,就对天启道:“陛下,臣认为还是先讨论清楚,我大明到底是以礼治国还是以法治国比较好,比如现在这事,宗室子弟犯事到底能不能杀?到底该不该治罪?”
“等搞清楚了,再让有司去处置此事比较好!毕竟不先讨论清楚,就先让厂卫去抓宗室子弟,岂不也是让他们乱礼?”
“因为,如果按礼来讲,这些宗室子弟是他们该礼待的。”
“还要考虑到的一个问题是,一旦这些宗室子弟拒绝被逮捕,且攻击厂卫,厂卫能不能杀?也免得像金副宪质疑臣一样,即便臣领了皇命,可以代天子杀人,结果金副宪说臣哪怕是钦差也没有资格杀宗室。”
“陛下,臣认为国舅爷说的是极是,此事当讨论清楚为好。”
礼部右侍郎陈子壮跟着附和道。
魏忠贤也跟着道:“皇爷!东厂和北镇抚司的确也不敢贸然对宗室们动手,而招致群臣非议,一切还是等皇爷您的谕示。”
天启得意地瞅了张贵一眼,忍住不笑道:“朕也为难啊!朕自然是要只以皇命治国,可有的人不依从,非要以礼治国,不然就说朕刻薄寡恩。朕自然也得等诸卿廷议定了后,才好做决断!而不致于留下昏名。”
天启一下子特别皿煮起来。
金之俊和蔺允魁见此皆明白了过来,知道这肯定是国舅张贵等人刻意唆使的宗室子弟们这样做,而让他这些为福王等藩王鸣不平的官员哑巴吃黄连。
“陛下,臣以为不必再议了,大明自然是陛下说了算,不是礼制说了算,宗室子弟胡作非为,陛下身为天子,自当秉公持正,予以惩治,甚至应该更加严厉地处置才是,毕竟宗室子弟更应注重自身品德!”
蔺允魁这时急忙转变了态度,他现在急于保住自己的家产。
但金之俊则因为知道自己家已经被抄,而不可能再追回,也就不愿意就此认输,而是继续嘴硬地道:
“陛下!臣以为,如今宗室子弟所造成的骚乱,皆是支持宗室改革的国舅爷张贵等造成的,因准许宗室子弟来京之故,他们在京城也就未能得到各自父兄制约,故而才在京城胡作非为起来,乃至抄家灭门!所以这事跟宗藩改革有很大关系!”
说着,金之俊道:“故臣建议还是停止对宗藩制度的改制!恢复祖制,令藩王宗室不得出封地!且令在京藩王立即回京!“
“陛下,臣附议!”
许多文官因此站了出来,表达支持金之俊。
而天启并不想答应金之俊废除宗藩改革新政,只道:“既然还有这么多要廷议的事,那就先散朝!明日再议!今天时候也不晚了!”
“是!”
而张贵则在退朝时,记下了这些人的名字,且在回府后就叫来了朱聿键,道:“你去告诉来京宗室子弟们,告诉他们,金之俊等要求朝廷放弃宗藩制度改革,这也就是说,会继续把你们当猪马一样圈养!”
“另外,继续策动他们,如果不想当猪,想过上好日子,而不因为有宗室身份就不能自求富贵,就去发声,就去行动,就继续对反对此次改制的官员采取报复,直到他们不再要求陛下反对宗室制度改革为止!”
“告诉他们,宗室子弟也要有资格自谋富贵!也要有资格报效国家!”
“明白!”
朱聿键回了一句。
因为张贵在暗中继续鼓动宗室子弟闹,所以,金之俊的轿子在次日进宫上午朝前,就被一帮宗室子弟围了起来。
“是你不让改革的?”
一宗室子弟还因此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