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于平日间,法正和郑度这两个处在刘釜身边的谋士,前者主谋略,后者主分析利弊。
因此,葭萌关的部将们,以“法谋郑断”,视以为刘釜的左膀右臂。
刘釜能将郑度借之,这让孙诩越发受宠若惊。
待看着孙诩又要下拜,刘釜先一步起身,将之搀扶住,道:“郡府若是有事,孙君多咨询郑君便是,只是此中一别,君往巴西,吾往南中,相隔千里之距,下次相见,不知何时?”
拉着孙诩的双手,刘釜的目中有些湿润,面上带着些许愁苦。
回忆起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孙诩眼角同样有些湿润。
想到南中之乱,孙诩充满了对刘釜这个恩主的人身安全之担忧,叹息道:
“征讨中郎将,欲再平赵韪叛军,白水杨将军则要回攻白水关……使君便以君率部攻击南中叛贼,此行之中,危险重重。诩恨不得与君同战,为君之先锋。
但有法君,孟君等在,吾相信,刘君定然能凯旋归来!”
刘釜双目湿润,伸出手,拍了拍孙诩的肩膀,面上却是笑道:“便借君之吉言,吾等先收拾一二,待与孝直等共同与宴,为诸君将士庆也!”
……
益州之于军制,与大汉军制相同。
但自数年前,设立州牧制,各地州牧权限加大以来,为图个利,各地州牧名为汉臣,实有各自的“小朝廷”。
于战时之时,更不用请示朝廷,自封门下部将官职。
如刘釜这平南将军,便是杂号将军,位于征讨中郎将之下。而如孙诩当下的巴西太守,从官禄而言,和刘平差不多,皆是千石之吏,两人的地位也相差不大。
所以在当日的夜宴之中,刘釜手携孙诩而入,众人并未感觉到不妥,旁侧跟的是法正、郑度、刘枫等人,此中者,都是刘釜的亲信部将。
余者一些低级将领和文吏,包括一些汉中降将,自是早早到了舍内。
刘釜一至,整个酒宴便到了高潮。
刘釜拿着酒杯,于宴席中穿梭,不断与部将饮酒,这是他自成都离开,领兵以来,第一次饮酒。
过去数月前,他一直恪守己身。
现在看到孙诩升为一地太守,而他也成为千石之吏,完成父亲、祖父皆未到达的高度,心中畅快。而如当日与岳翁之言,可出兵南中,光明正大的平定此地,且完成大后方的建设,由此而来,距离兴汉目标更近一步,心中亦是快活。
想想,下面只要他能活着完成平定南中这等壮举,以声名、兵事在身,反观刘璋当下名声大降、怨者众多,何愁不能让之退位让贤?
益州之主,当是德才者居之,此将为益州百姓之选也!
“饮胜!”
油灯之下,刘釜再让侍者为他添了一杯酒,然后举起酒杯,望向舍内众人,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