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像成都守军之军权和地方官寺政权是分开的,含驻军调动之事,必须请示州府。
州府时下主军事调动之权者,除益州牧刘釜以直接命令外,在刘釜不再时,军师将军诸葛亮亦有调兵之权。
当日间,王许就收到了刘釜的亲自手令,令中言之,以后若有官寺人手不够,需相助抓捕特定囚犯之事,在不违反军律之下,只需向州府报备,并于之同官寺长吏,协同处置即可。
进一步简化流程,也是为了行事方便。
是日黄昏,烟火渺渺。
景氏大族群居的成都城外乡地,亦是景氏祖宅所居,迎来了数百人的兵士,另有几十名亭卒。
此行,以成都令蒋琬和成都守将王许,亲自带队前来。
见此,景氏本族之族老,另有附属之仆从,拿着棍棒遥遥对峙。
益州别驾景顾,含景毅一脉,虽出自本地景氏,但非掌握家族绝对话语权。
大汉之下,有国法,同样有族法,以为家法。
法理之外,还有孝悌。
故而,世家大族,从维护大汉的根本统治看,弊大于利,就如毒瘤一般。
这次景氏有人当街行凶,杀得还是吏人,城内外,闹得沸沸扬扬。
凶人逃窜,加上景氏部分人之窝藏,更是对新治《蜀科》的公然藐视。
别驾景顾,为益州整体考量,更为女婿刘釜治理考量,亦为景氏未来考量,因州府事务忙碌,是以三次书信告知族中长辈,并请小儿景策将信件送回家宅,说明缘由,然皆被族老,以景利为由搪塞之。
眼前看到成都大军,来搜捕人犯,景氏族人无不惊愕。
正于对峙间,蒋琬出列,拜见了景氏族老,然后再亲口将景利罪行告知,最后抱拳道:“使君有言,官吏犯法,与黎民同罪。
景利犯杀人之罪,罪行明了。
景氏又为使君姻亲,若犯律而不伏诛,此是为使君蒙羞,以为琬之过也!
公等有两刻钟时间考虑,交出罪犯,此事罢休。
否则,为正律法,琬便失礼了!”
两方对峙,谁也不让着谁。
就在蒋琬给予的最后时间快到时,一辆为上百兵士护卫的马车,停在景氏祖宅门前。
来者正是当下益州牧正妻,景氏嫡女景文茵。
景文茵怀中抱着长子刘祈,先向蒋琬和王许见礼,问候之劳苦。
然后,带着长子走向了景氏亲族一面,身后随行的上百賨卫,牢牢护卫左右。
也就不到半刻钟时间,穿着深衣、面色惶恐的景利被带了出来。
又一日,回家省亲的景文茵,再说服景氏族老,令之将窝藏景利,拒不配合官寺执行公务的景氏族人含家仆,共计十六人,压来了成都县寺。
消息传出,满城哗然。
时不过七日,景利之罪行公之于众,含杀人、抢夺等十多项罪证,县寺判之斩立决,并上报州郡两级官寺,审核之后,以做行刑。
正如蒋琬当日同诸葛亮言谈那般,益州牧刘釜“大义灭亲”,以亲族为例,践行《蜀科》,仅是开端。
后数月内,诸多地方贪官污吏,和地方恶霸在内,因触犯律令,而遭到处置。强有力的官寺机构,和法治建设下,益州各方治理,显现出清明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