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内众人,皆以为州府重臣,刘璋之于中风,故主位以刘循就坐。
这也从某种方面,表明了对刘循暂继为益州之主的认同。
几人方一落座,正酝酿从哪里说起下午之议,但看庞羲突然抬头问道:“宾伯(费观)怎还未到来?”
自吴班往前线,费观受命从巴郡调兵归来后,接任了吴班的位子,兼任成都守将,主持成都之地防守要事。
前日广都等地失守,消息传来,也是费观考虑到岳翁刘璋之身体,建议行以相关兵事,于局势稳定起到了巨大作用。
白日间,费观以防守之事,未能参与两方座谈,但以傍晚此事,事关成都命运之内议,费观未有到来,即让人有些说不过去。
为庞羲之问,纪温等人,也都茫然四顾。
今日之事多烦忧,尤其同张松之交锋,让众人将视线都放在“降与不降”的问题上,经过庞羲提醒,才明了费观未知。
上首的刘循有些踌躇,默思片刻,偷偷望了眼下首左侧首位的岳翁庞羲,然后马上坐正身体,深吸一口气道:“不满诸公,吾家姊婿实以有话传来,即方才以令使传送,循不知该说不该说。”
刘循才华确实有之,前数年抵抗张鲁入蜀之战,无论当时刘荣之相佐,便是其本人也表现了相应才能。
然之性格,同其父刘璋一脉相承,遇大事时,多显懦弱。此中性情,实以让州吏难以认同。
刘循之语,不禁让人多想。
见厅舍霎时有些沉默,纪温眯了眯眼,道:“宾伯见识非凡,时以为成都存亡之危也,其有何言传来,公子不妨直接到来,好为吾等参谋一二!”
于此,刘循目中含有悲切,道:“姊婿传言,刘季安之部,得赢益州大势,前番未能成功阻之,至眼下,其人是以无能阻也!
若……若不想成都,及整个益州百姓,于将来,痛恨吾父,当行以开城投降,早以归顺。
如此,百姓或将念吾父之恩义,即是来日,在此庇护之下,刘季安即便入主益州,亦不敢妄为耳!
于此事中,他未能同张君以固守,致使南中军进军顺猛,其亦以为过,遂无面来见诸公!”
费观身为益州牧刘璋之婿,颇受之重视,这些年来,一直是坚守于刘釜早做消灭之策,视之为州府大患。
但凭刘循之言,其人想法转变如此之快,是以让舍内不少人大吃一惊。
可若思衬其之传言,不失为正确抉择。
原本州府之于重吏,还有不少阻挠之人,而费观之言,于此瞬间,一下子将之打回了现实。
归降与固守间,前者占据上风。
庞羲在这时,沉声道:“宾伯既然有言传来,诸君皆说说个人想法,即以吾先开始。吾以为,成都情形如此,难以阻挡,降之非不可为之事,只是其中条件当以讲清楚……”
这边州府正以讨论归降之事,到来驿舍的张松和仲长统,也于案几之畔对坐。
两方各有一杯温茶相候,及仆从退下,门房关上。
仲长统眸光从跳动的灯芯上移开,放到张松脸上,道:“张君下午之言,让州吏多以生畏,现实之下,行以诱迫,只怕州府吏内心多以乱套,三日之内,或有抉择!”
张松满带自信之笑,道:“吾于州府从吏良久,于益州官吏知之甚多,若非如此,不以之弊端相告,他人恐难认清,行以误判。
此也劳得君之配合,反之,但凭吾之所言,旁人少以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