邛都。
二月春意来,天气回暖,艳阳高照。
一月前,雍斐负荆率族人投降于邛都城下,献三十部将、夷帅之首。
雍氏如此识相,刘釜也没过多为难,将雍氏族中相联的上千妇孺,在被划分城三大部后,分别迁往南安、旄牛、僰道多地安生。进而,依当日诺言,除残杀汉吏、罪大恶极的直接参与者,放过了大部分普通雍氏族人。
此中之行,亦使雍氏大族被正式分割,成为官寺下一普通家族,想要再行去岁那种规模的叛乱多不可能。由此也宣布,越嶲郡暂无大族之祸。
但考虑到邛都初平,本地零散不受控制夷人部寨众多,而雍氏权威早就深入人心,防止另有雍氏人私底下怀恨在心,以行小动作。刘釜接受法正从朱提送来的建议,早以协助之名,暂也将雍斐、伤势未痊愈的雍熙之子雍闿等雍氏之人,为之特别关照,留于邛都监视。
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雍氏为败军之将,也无可奈何。好在雍斐等人很是识相,一边助刘釜交接财物地产之物,一边为重组的汉寺理顺邛都各夷关系。
说到从雍氏最终没收上来的财物,不算雍氏控制那处可以源源不断流入钱资的西南商道,和遍及邛都多地的地产、便是如金银铜、珠宝之物,另有囤积下来的粮食等物加起来,即有雍斐上次所言的三倍不止!
直观看去,他所率的旄牛部和奋勇军,连带着支援来的德阳部,共计两万多人,瞬间完成了由“贫穷”到“富足”的转变。若只顾忌军队运转建设的话,确可以为两万人,支撑数年之久。
但在平定越嶲,以至于未来平定完南中五郡,且从交州接纳流民,以行南中民生恢复之事下,所需甚多,这些获得之物,可能连半年都撑不下去。
刘釜在翻看完账目后的喜悦,也在瞬间浇灭不少。
好在当下的西南商道,在平定建宁之后,可完全为之掌控,另有族兄刘荣于交州南海郡,已开始组建官寺为基础的海商船队,以行远洋贸易,两者获取之利益,可为南中建设,乃至于将来的益州建设,提供源源不断的血液。
当然,在获取大量财物之后,比接下来的备战,以及接下来于邛都之地建设,两者更为重要的,是对大军的赏罚。
汉军的战力,不能单靠信念之,唯有有赏有罚,才能让人信服,并一路跟随下去。
这一次,刘釜非常“大方”了一次。
十多日前,方统计完,在预料到州府不会送来任何奖赏之情况下,他即以个人名义,为军吏发放了一年俸禄。
其中包括旄牛军,只要登记于军册,其中有功者,统一按照奋勇军赏罚标准,以财物土地赏赐。一些未获军功,但参与了平雍氏之战,于战前战后出力的普通兵士,甚至含有南安、僰道、朱提等地方建设之吏者,包括筹建医舍的张机等人,设计多地建设者,也都有恩赏……
内里伤亡之将士,亦按照抚恤标准进行。
战后的一场功劳赐予下去,涉及数万人,从雍氏手中所获的钱物就花去了三分之一,这里面还包括邛都、台登等多处收拢之土地。
不过也因此,各部兵士士气大振,所有人于南安、邛都、朱提等地建设,更添信心。于平南将军刘釜,私下里无人不赞之,怜惜兵士,言而有信,皆愿死心塌地的追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