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有孙子的儿媳最宝贝,商大娘不会使她受丁点委屈,点头应:“好!”
说定之后,当晚商三儿就把地仙妙法传奉羹四个,是否会被邪魔听去,外传起因果,是大罗与其等的相互算计,他个废地仙防范不到,真管不上。
隔日,宝印所有救出人仙中,先叫韩思与田余、雷雨安置要去民宅自立门户的。
剩下是侍奉商家的男女,都同意做杂役听使唤,立誓不再外嫁的二十多位就进后院,桃蹊院、柿霜院、杏雨院各分几人去住,管平日打扫、除草、浆洗,不外传的涤濯锦、金风玉露、胭脂,也叫向氏指派给她们,让眉儿几个得些清闲。
人多了,活计也不怎么重,
留前院杂役,就男女都有些,等慢慢凑成家过活,议事厅、待客厅、书房、餐厅、厨房、马厩都常有人管顾了。
杂役里,有个叫东郭济的六阶,人长得俊俏,破家被掳掠去后,遭盗贼中一个九阶人仙逼着做娈童,恨意最深,在城主府安下身,晓得赤脚仙已没力气,每日晚饭后,待围观者散尽,马童氏也回香烛店,就要跑去石牛旁,对着五块青石板撒泡尿。
这是酒楼门前,但任百里秋实喝骂,他也不怕!
十字口人来人往之地,还有几家姓王的卖豆花、酱料,不好被弄臭,是城主晓得后,亲自劝止,才改为丢石头砸。
得救出来的人仙,各个恨意滔天,莫说丢石头砸,甚至有人扑上去用口咬,可惜任如何,只伤不到大地仙分毫,两三天后也没了兴致,唯东郭济不觉厌烦,每日必到。
赤脚仙被大罗所擒,囚在绿柳城的事,传开后,既看贼厮又嗅桂花,来绿柳的人,就又络绎不绝,不在山神宴之下!
两三天后,鲍正山那,报备的修者就天天排起长队,录册都叫他写得手酸。
待韩思府里府外安顿好获救人仙,跑去帮忙,才稍好些。
来的客多,礼宾司、仙客来、客舍、客卿府四地,又不够用了,曹宅也已改做王府,不能再借,就叫坤道府女道兵在东北角收拾出些民宅,六阶以下小人仙们,由田余、雷雨等衙兵分派去住。
马童氏常坐石牛观那青石板,但往下,田余得着契机,先晋到六阶,踏入高阶门槛,总算不比另一位把头雷雨再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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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仙被擒第二日,离白鹿城百多里地的地龙山以西,花狗儿手提那血肉模糊者,沿山神地界外边缘一步一探寻。
多往东走两步,就是地龙山山神地界。
他身旁,看了半天的卦师问:“我亲送他出门,看他藏下的命物,全未与你说,怎就晓得在这方?”
要做大事,花狗儿就不怎惧这堪比大罗的卦师,咧嘴笑答:“猜的!”
人心不可度,有些事不靠法术,是无法用掐算弄明。
这花狗虽是猜的,其实笃定得紧。
卦师也笑,来了兴致,就不必再多陪耗时,就指给他看:“已离得不远,在那方怪石下!”
“谢羊爷!”
花狗儿道声谢,飞到那边,挪开怪石,挥手挖土。
他挖出来的,是面古朴镜子,也是个法宝。
卦师道:“他借命物,百里内肉身可瞬回,但没料到天仙不是破界而来,刹那就落大罗手里,再不能脱身归回此地,叫布置全废。囚他那道术也极古怪,是以些许土地强充抵换掉命物,你便拿着镜子到百里内,一样收不回人或魂!”
花狗应:“小的晓得,但那城不好进,出也必艰难!先把它藏绿柳野地里,真有幸救出黑狗爷,有个闪挪余地,羊爷也好带他走!”
这只想着赤脚仙,全没为自己留余地,惹卦师轻笑:“你倒真不怕死!”
花狗儿摸摸鼻,只开怀:“多得痛快几百年,早赚着的,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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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牛旁,五块青石板中央还有根拴牛桩,赤脚仙身子就只能扭着躺。
他出手前,除混沌碗之外,身上与灵气相干的物事就没留一件,眼下除一身沾满污秽的衣物,只剩唱莲花落的牛骨板。
遭大罗擒住,赤脚仙也没丢开这件凡物。
绿柳城主得空才来给他上刑,拴牛桩生根后,也只昼夜交替时各发作一次,没痛楚的时间里,任人撒尿、吐唾液、丢石块,赤脚仙都嘿嘿笑,鄙夷着反看那些人。
如看一群傻子。
威名仍在,那彭厨子,就被他吓着,从此不敢出门,只躲在酒楼后院。
赤脚仙遭擒的第七日,绿柳城东面,来了位高冠博带的高壮老头。
距城中央十字口过二十里时,石牛牛脖上,金铃连声响。
青牛说,声越急来者修为越高!
这几日中,来看大盗贼的地仙也不少,金铃每天都要响那么几次,只从未有这般急过。
传话小厮忙把消息传到城主与一干强者耳里,又多余地叮嘱土地婆留意。
高冠博带的高壮老头从东门进城时,便有骑狗人、驼背丑汉、富贵中年、邋遢道士等十多个人相迎。
见如此大阵仗,老头掏出个大水缸,双手奉上:“我独子遭那贼厮所害,听闻被擒,囚在这城,一来观之解恨,二来送鲤鱼二十四尾相谢!”
被问及身份,老头答:“姓殷,地仙七阶,现为济水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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