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的戎狄人,正是义渠人的王子岐山挛鞮,此人当初本来被孟说抓获,但是不知道是何种缘故,居然从巴蜀的天牢之中跑了出来,就连看管的狱卒,也被人杀人灭口。所有的线索,在那一刻被斩断,孟说对此也是一筹莫展。
当初孟说并未将这个情况,汇报给秦武王赢荡,其中的顾虑,便是不知道此人到底,知道多少其中的内幕,若是知道的太多,反倒是对自己不利,再说当时,与陈庄有言在先,墨家能够在巴蜀立足,谁曾想自己离开不久,这陈庄就被秦武王派遣的‘飞羽卫’斩杀了,起先的时候,孟说对此还是怀恨在心,不过转念一想,自从陈庄死后,孟说仿佛,豁然开朗,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庄的死,对于孟说而言,其实也算是大有裨益,陈庄死后,孟说的身份,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也就死无对证了,不过眼下看来,秦武王赢荡突然提起,岐山挛鞮的消息,还是着实让孟说心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戎狄与我大秦,血海深仇,戎狄人一直出没在咸阳之中,咸阳之中遍布这些人的眼线,先前的时候,戎狄人还曾在巴蜀贩卖马匹,大将军不是还曾经抓获了一人!”秦武王赢荡风轻云淡的说道。
风轻云淡,举重若轻,谈吐之间,根本就不是在询问什么军国大事,反倒是像是在家长里短的攀谈一些事情,有时候疾风骤雨,看似摧枯拉朽,实力过人,不过真正能够震撼人心的,还是润物细无声的说辞,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一句话说出来,好似没有说任何事,不过正是在这无声之中,包裹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孟说本就紧张,眼下又听闻秦武王赢荡如此说法,一下子搞不懂,秦武王赢荡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如此一来,让孟说心中如同打鼓一般,好在孟说,也是久历风雨之人,不是一言一语就能窥破其内心所在,孟说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努力装作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
高手对决,成败往往都在毫厘之间,别看对手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其实多半的时候,不过是虚张声势,就如同那些青蛙见到毒蛇之后,就会将自己的身体,不断的膨胀,而后装作一副不可战胜的样子,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复杂。有时候只要自己能够按照自己步骤去走,不要露出太多的破绽,一时三刻对手也是毫无胜算。
孟说心想若是秦武王赢荡知道自己身份的话,估计自己此刻就无法在站在这里了,眼下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死的死,走的走,说是死无对证,也是毫无虚言,孟说想到这里,这心中自然平静不少,眼下只不过承认是自己失职便是,还能有什么说辞。
“卑职该死,当日卑职确实捕获了一个戎狄人,不过此人,嘴巴十分额厉害,用尽了酷刑也不透露实情,卑职就将其关在了巴蜀的大牢之中,谁曾想,这戎狄人居然身患暴病死了!等卑职接到消息,前去的时候,尸体早就被抬出了大牢,狱卒们称,是害怕得了瘟疫,不过当时卑职就举得不妥,所以带人赶紧赶赴抛尸现场。
不过仔细盘查之后,并未发现,有此人的尸体,是卑职失职,卑职罪该万死!”孟说说完跪倒在地,不停的忏悔道。
“后面的事,寡人都知道了,巴蜀的丞相被歹人杀死在府衙之中,难道大将军对此,就没有过疑惑?不觉得这两起案件有什么关联?”秦武王赢荡问道。
秦武王赢荡如此疑问,倒是提醒了孟说,当日孟说曾在丞相的府邸,发现了一个古怪的东西,从管家的话中,可以得知,这个被称为殳的东西,某种程度上就是来自义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