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身形一怔,却是毫无阻滞地回答到:“要过的,陛下!”
“你这老东西,竟酿成了如此大祸!”朱由检平平静静地说到。
“陛下!”王承恩立即便跪了下来,说到:“罪臣王承恩,请陛下责罚!”
“哼!”朱由检冷哼了一声。
看向殿中诸人,尤其是正面跪着的史可法和朱聿键二人,口中却是对王承恩说到:“且去守孝陵,非特旨不得再入宫!”
“陛下!”王承恩当即跪拜不起,语声多哽咽。
“滚吧!”朱由检踢了他一脚,却是踢在他空荡荡的左臂袖子上,说到:“看着你这老货,朕就心烦!滚!”
王承恩大哭了几声,最后终于不得不拜别。
临出殿门时,几番回望,却见朱由检已是转身望着壁上山河社稷图不语。
……
待王承恩去后,又过了几息时间,朱由检方才回过身来。
“唐王!”他对跪在地上,一脸错愕的朱聿键说到:“朕之前命你为法部尚书,及今已经月半。你的立法可有什么条文出来?”
朱聿键心头错愕,脸上更是惶恐。
当日入宫中见得朱由检时,两人曾促膝长谈良久。朱由检更是将一本《南明史》交给了他,更是将徐胜的来历等等,坦诚相告。
此时听了朱由检的问话,哪还不明白,陛下这是铁了心要保下沈长渊了。
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也只得咬牙吞声说到:“还没有!”
法这个东西,看起来简单,听起来也简单。
可真要下手做的时候,才知道千头万绪,根本无从抓起。
一部《皇明祖训》,便是沉甸甸的大山,让朱聿键两眼一黑,扛不起来,也绕不过去!
“那就等你立出法来之后,再追讨沈指挥使今日之罪吧!”朱由检说到。
然后他又转向了史可法,只问到:“史相公,你可知,厂卫在熹宗时可为祸天下,在成祖时,却也是能匡扶社稷的!”
“可是陛下……”,史可法还欲辩解,却被朱由检强行打断了。
“待此间事了之后,你我君臣再做细谈!如今,请史相以大局为重!”
大局!
皇帝自然便是大局!
史可法于是不再说话了。
虽然不服,但他也是能忍。当此之时,南京城远称不上安稳,的确不应在这种事情上耗费过多精力。
且相忍为国吧!
史可法性格坚毅,但也并非不知转圜。弘光初立之时,各方争吵不休,若非他在从中周旋,哪有弘光朝廷这回事?早就分崩离析了!
大名鼎鼎的“史媒婆”,江南诸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君子,可欺之以方!
……
“罪臣沈长渊……”,沈长渊跪拜在地,颤声说到。
“朕赦你无罪!”朱由检淡然说到:“此事,因朕而起,朕自然一力承担着!”
然后他一手拿着那张勋贵名单,撕成碎片,一边目视殿中诸臣,问到:“众卿,需要朕下诏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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