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湾小范围出了问题,而也就是这天晚上,尖沙咀、铜锣湾、西环三地,同样出了问题。
尖沙咀一家普普通通的大浴场内。
一个身穿白色夹克,一头金发的男人十分吸引人眼球,在里面走动着。
毕竟要进入浴场,几乎所有客人,都会选择换好衣服,裹着一张浴巾,很少有人会穿的整整齐齐,跑到浴场里面闲逛。
男人也不顾其他客人诧异的眼神,嘴角挂着邪笑,直接走到一个可容纳十人的浴池旁边,停住了脚步。
浴池内,七八名纹身男人正舒舒服服泡澡,为首一人,头发长卷,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一脸彪悍。
或许是见男人太过奇怪,其中一名纹身男人喝问起来:
“小子,你看什么看?混哪儿的?”
“洪兴寸王?”
男人理都不理问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魁梧男人。
“恩?”
众纹身男人听得,皆是一脸恼怒,就想要爬出浴池和男人“亲近”一下。
倒是魁梧男人脾气似乎比较好,饶有兴趣看着夹克男人道:
“我就是寸王,小兄弟你找我?”
白夹克男人双眼一亮,点头道:
“有人让我揍你一顿。”
“小子,你说什么?”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场子?”
“草!”
众多纹身男人听得,全都从水里站起来,纷纷爬上浴池,将白夹克围住,气势汹汹。
而寸王也完全没把白夹克的话当作一回事,笑道:
“小兄弟,你是不是k药了?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当然知道!”
白夹克又一点头,随即果断出手。
“快、狠、准……!”
白夹克身手好得不可思议,出拳重如铜锤,灵活似猴,三分钟后,包括寸王在内,八名纹身男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寸王作为老大,遭到白夹克的特别照顾,太阳穴中了一拳,肚子上中了三拳,头晕眼花,完全爬不起来,亦说不出话。
“记住了,这是你们洪兴基哥关照你的。”
白夹克这才满意一笑,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刀片,放在寸王脑袋边。
随即,转身潇洒离开。……同一时间。
铜锣湾酒吧后巷。
作为洪兴铜锣湾话事人的头马阿强,这一段曰子很不开心。因为自己老大手下,大将冒起,出了很多人才。
不说以前身手最好的大头,就是最近比较红的陈浩南五人组,每一个拿出来,都能威胁他“头马”的位置。
之所以现在还能是“头马”,都还是靠着老大念旧罢了。
心情太坏,最近这段曰子阿强每晚都会在酒吧买醉。
或许觉得这里是自家地头,又怕喝醉之后乱说话,所以他几乎不怎么带小弟出门。
今晚也一样,在酒吧喝了不少后,自顾来到巷子里面“放水”。
放水正过瘾,醉眼朦胧的阿强,不经意间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洪兴大佬b手下郑强?”
高大身影还没走到近前,已经开口了。
“恩?”
阿强听得,条件反射回答道:
“你谁啊?”
高大身影没有了回话,抬脚动步向前,同时右拳击出,直击阿强肋骨。
咔嚓……!
啊……!
一声清脆响声,阿强立时就感觉锥心般疼痛,呼吸都痛,全身发软无力,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记住了,是你们洪兴基哥关照你的。”
痛得都快失去意识的阿强,这句话却是深深记下,当努力抬头再看时,一切好像只是大梦,巷子里没有任何人迹。
不过剧烈的疼痛让阿强知道,适才的事可不是假的。
“救命…救命啊……!”
自身无力剧痛,不用查也知道伤势极重的阿强不得已,只能选择出糗,倒在巷子中大声呼唤。
香江西环。
洪兴基哥别看本事不大,赚钱的生意他可从来不会错过。
记得半年前,他眼看游戏厅的生意十分赚钱,托关系找门路,好不容易也自己开了一家游戏厅。
这天晚上,基哥的游戏厅内,一名平头壮汉,在几名基哥小弟恭恭敬敬的迎接下,大踏步进入。
“飞哥,这么巧过来视察啊?说真的,就算你不来,我们也打算找您了。有几台游戏机坏了,飞哥,你看是不是明天让人过来给我们看看?”
基哥的小弟面对平头男人,表现得无比客气,点头哈腰。
不客气也不行啊,因为这平头男人,就是游戏厅的衣食父母,他们的上家高飞。
他们其实对高飞不是非常熟,但也知道高飞手下游戏厅无数,遍布港九,最关键是人家小弟也极多,就是基哥要比人马,也敌不过高飞。
而且江湖传闻,这位还是猛人一枚,曾经多次与香江一些社团争斗,从没吃过亏。
高飞随意环顾了一圈游戏厅内,人山人海的情形,摆手道:
“修就不用修了,反正一会儿全都要坏的。”
“我过来就是通知你们,十点我会带人过来扫场,旁边店面我也买下了,明天会开一家游戏厅。你们如果不想进医院,早点回家睡觉。”
“啊……?”
高飞的话语不仅莫名其妙,而且强势到了极点。
一群基哥的小弟听得,无不惊疑莫名,不可置信道:
“飞哥,别开玩笑了……”
不等小弟说完,高飞抬手打断道:
“我可没开玩笑,八点的时候,你们那家洪基酒吧我已经扫平了,九点那会儿,你们那四家赌档我也清了。”
“做事之前,我都有通知,可你们的人都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如果知道电话,可以打去问问……”
说到这里,高飞拍了拍脑门:
“对了,也不用问,应该没人接。你们几十号兄弟,现在都被我的人送进了医院。也不知道香江的医生是不是个个都菩萨心肠,没钱会不会治!”
话罢,高飞转身竟然就要走。基哥这些留守游戏厅的小弟又惊又怒又惧,忙叫道:
“飞哥,不是这么不讲规矩吧?看我们老大出事,就对我们下死手抢场。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洪兴的。”
“我知啦,不是洪兴我就不会找你们。”
高飞就好像打招呼一样,摆了摆手,走出了游戏厅。
看着离开的高飞,基哥一众小弟竟无人敢拦:
“这一来,他们不知道高飞是不是开玩笑。这二来,他们只是小角色,高飞在他们心里,绝对是老大级。要他们对高飞动手,出事绝对讨不了好。”
还是一名小弟反应快,大声叫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洪基那边,看看高飞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马上打电话给耀哥!”
一夜之间,仅仅是一夜。
香江道上,可谓是连环炸弹,让许多江湖人物侧目心惊。
荃湾地头蛇沙猪,前段时间被杀,而就在昨晚,几个场子上百号兄弟,被荃湾许多社团同时猛攻。
一场猛攻下来,沙猪的势力彻底没了,几个主事大佬三人重伤入院,两人失踪,其他小弟各奔东西,被打散了。
至于地盘,已经被推上谈判桌,昨晚出手的社团已然当成战利品,开会进行着分配。
香江尖沙咀,洪兴话事人寸王被人狠k一顿,而且k他的人,只是单枪匹马。
只是这一下,就让寸王颜面尽失,洪兴声望也是大跌。
毕竟洪兴这个社团,一直以来都号称出“打仔”。
可是现在人家一个人,就单挑了你们一群人,还是许多人见到的,并没有任何花样,实打实斗殴。
无疑,这简直让许多和洪兴有仇的社团笑掉大牙,纷纷嘲笑着寸王,并且暗中煽风点火,败坏整个洪兴声誉。
另外,昨晚和义堂也有一位“金刚”,也就是堂主人物,同样在尖沙咀遭到袭击。
袭击他的也是一个人,白衣夹克,直接打成重伤,听说现在在医院昏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而这样的事,也同时发生在了铜锣湾。
铜锣湾洪兴话事人大佬b,昨晚因为一些私事,去了慈云山。
他是幸运的,逃过一劫。
可是他麾下几十号小弟被人打翻在地,更夸张的是,据他那些小弟说,都没看清楚动手的人,只知道对方身材高大。
几十号小弟伤势也一模一样,全都是肋骨被人暴力打折,没有几个月的修养,完全爬不起来。
至于和义堂在铜锣湾的人马,也有一些倒霉催的,被人暗中袭击,全是一拳猛击倒地。
除开一地群起扫场,瓜分地盘事件,两地怪异袭击事件外,西环事件就清楚多了。
昨晚道上鼎鼎有名,有着“游戏大王”称号的高飞,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带人扫洪兴与和义堂的场。
他不仅每次扫场都事先通知,最关键是扫场不占场,而是买下旁边店铺,说是要开一家同样的生意。
这种行为,已然不是江湖上普通的争夺利益,抢占地盘行为了。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诠释,那只能是“针对”!
道上发生这么大的事,许多人当然也赶紧打听起来。
好在这些连环怪异事件为什么会发生,幕后的人也没准备隐瞒。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西贡丁小姐。
而前因后果,亦被一些消息灵通人士打探清楚,传遍香江道上。
湾仔一处普通的茶餐厅内。
这里古惑仔众多,听说茶餐厅的老板,就是一位辈分比较高的江湖人物,只不过厌倦打打杀杀,所以开了茶餐厅。
一位长发古惑仔压低声音,就正在与同伴闲聊昨晚八卦,兴奋道:
“你听说了嘛,这次洪兴、和义堂栽了,被西贡丁小姐、游戏大王高飞盯上了,准备平了两家社团。”
“不是吧,这么劲爆!高飞我听说过,西贡丁小姐什么料啊,有本事斗得过洪兴、和义堂?”
同伴吃惊不已,问询起来。
邻桌的几名头发五颜六色的古惑仔耳力不错,听到这边谈话。
立时,就有一名蓝色头发大声道:
“挑,你连丁小姐都不知道!”
“小子,你知道啊?”
被鄙视的古惑仔很不爽,立马回应道。
蓝色头发得意洋洋,点头道:
“丁小姐,丁瑶,以前是旺角华都的老板,后来去了西贡做运输生意。现在西贡码头停靠的船,十艘里面,有六艘是听丁小姐的。”
“听说西贡有上千号人,都跟着丁小姐吃饭。”
“对啊!我还听说,不久前澳门贺氏在公海开起了赌船,赌船上的东西,也都是由丁小姐负责提供、运输的。”
一名绿色头发也紧随其后,显示着自己消息灵通。
一时间,整个茶餐厅的古惑仔都加入到讨论。
一位戴眼镜的古惑仔,傻乎乎就话道:
“这么说的话,丁小姐是做正行的啊,那她为什么要对付洪兴、和义堂?”
“什么正行不正行的,有资格和澳门贺家做生意的,能是正行?”
一名古惑仔不屑摇头。
“不对啊,就算丁小姐不是做正行。那她在西贡,就算要抢地盘,怎么会选上了洪兴、和义堂的?”
“狗屁抢地盘,我听说了,是洪兴、和义堂的人先派人去西贡找丁小姐麻烦,差点没砍死她!所以她才会报复。”
“啊?他们有什么过节?”
一位东兴的小弟,本就与洪兴过节颇深,抢着答道:
“还能有什么过节?一定是洪兴眼红人家生意,联合和义堂,想要吞下人家咯。”
正巧,茶餐厅内洪兴的古惑仔也不少,立时就站起好几位,怒道:
“扑街仔,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洪兴可不像你们东兴那么卑鄙。”
“挑!”
东兴小弟们也是不甘示弱,猛的拍桌,茶餐厅就有十来号人站起:
“你他吗说谁卑鄙?不是你们无缘无故动人家,人家会反击嘛?下三滥,说的就是你们洪兴仔。”
“毒仔俊,你有种再说一次!”
洪兴古惑仔中有一位,无疑认出对方,直接点名道。
毒仔俊人如其名,说话脑袋还摇摇摆摆,嚣张道:
“说就说,洪兴了不起啊。你听好了,我说你们都是下三滥。”
“挑,揍他!”
洪兴古惑仔确实够勇,掀桌开打。
在场东兴古惑仔更多一些,倒也不甘示弱,纷纷掀桌:
“干,废了他们。”
很快,茶馆内一片狼藉,众多古惑仔鼻青脸肿。
而这样的情况,在许多小地方都在发生。
毕竟丁瑶确实是首先被洪兴、和义堂的人差点砍伤。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除了少数人,大多数不清楚,全凭推测。
这让洪兴、和义堂在外面的兄弟们无比被动。
无缘无故去砍别人,怎么说也不占理啊!
就算出来混的,这点基本道理也是要讲的,不能说看谁不顺眼就砍,那不是古惑仔,是疯子。
西贡码头一处偏僻的石滩,一条清澈的小河溪顺势流淌。
二十几号人守卫,站在各个角落,三五一队闲聊着。
耀阳、丁瑶、阿夜、占米仔、阿杰、飞机、大傻、东莞仔、加钱哥、高飞等人,一个不少,全都坐在小溪边,看似垂钓,实则议事。
耀阳手里握着鱼竿,一双锐利的鹰眼直勾勾盯着溪面上的浮漂,问询道:
“阿夜,道上现在怎么样?对于昨晚的事,都是些什么反应?”
阿夜这个女人,论头脑,讲手段,她全都与丁瑶有很大差距。
但是比起丁瑶,阿夜认识更多底层江湖人士,不像丁瑶那般看重身份,和道上中底层的混混,关系极好。
听到耀阳发问,阿夜赶忙回应道:
“耀阳哥,我今早专门打过电话回华都,也派人出去查过了。现在道上六成的人都觉得我们有理,站在我们这边。”
丁瑶紧随其后,也话语道:
“耀阳哥,上午我也接到十几位堂口老大电话,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忙。其中,东兴的人最为积极,他们还说已经通知骆驼。”
“东兴和洪兴世仇,这很容易理解。”
江震点头,评价道。
随即,偏头看向旁边飞机等人,吩咐道:
“飞机、阿武、东莞仔,你今晚再找一位和义堂话事人的场,扫了!”
“阿杰,你也一样,就油尖旺区吧,找洪兴仔麻烦。不过一定要记住,只伤不杀,留下刀片就行了。”
飞机等人绝对是爱好古惑仔那一行的。
按理说他现在已经做起正行:
背靠耀阳,有占米仔、丁瑶的照顾,钱赚得哗哗。
可是一听到“扫场”,飞机等人很是兴奋,连连点头道:
“好啊,耀阳哥。”
对比起来,阿杰却是冷冰冰,有一些情绪道:
“为什么只伤不杀?不做掉几个,他们不会怕的!”
这时,占米仔却插话了,小心翼翼道:
“耀阳哥,我们真要和洪兴、和义堂开战?”
不等耀阳回话,东莞仔猛的挥舞鱼竿,搅得溪水大乱,好不容易等来的几条小鱼也快速游走:
“开战就开战,占米哥,你有钱有兵,大嫂也有,我这里兄弟一样不少。真要打起来,我们稳赢的。对了,还有耀阳哥,手里还有警察。我们优势这么大,怕什么?”
耀阳微微一笑,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
“开战虽然不至于,但我们一定要通过这次的事,让整个道上都知道,招惹我们,绝对是一件最蠢的事。”
呼……
占米仔大松一口气,要说谁最不愿意玩古惑,在场绝对是占米仔第一。
他现在身份也算有了,多家公司开起来了,钱每天赚得快快,正过瘾。
这两年的经历,也让他越来越觉得商业更有前途。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他宁肯花一笔钱,开出暗花,直接搞定那天西贡闹事的一批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报复,声势闹得这么大。
似乎很理解占米仔的想法,耀阳话语继续,点名道:
“占米仔、阿瑶,这么做,最要紧也是为了你们两个。”
“在香江这个地方,无论生意做得再大,都不可能避免与道上的人接触。要想完全断绝,一心生意发展,别说是你们,就连香江十大财阀也不行。”
“而只要有接触,有交结,都是要分主客,讲庄闲的。借这次机会,我们向道上展露一些实力,让他们分清大小王。”
“待到以后你们无论做什么生意,也都能事倍功半。”
占米仔和丁瑶皆是点头,不过显然不是完全赞同。
占米仔就立即问道:
“耀阳哥,为什么不干脆由你直接出手,动用警方的力量?”
丁瑶听得,亦看向耀阳,同样不解。
耀阳摇头,解释道: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以我们现在的本钱,还不能随便破坏。除非有一天我能有当年雷老虎的声威,倒是可以不讲规矩,用警力弹压江湖人士。”
“这次的事的起因,确切来说,算是江湖事。我要是动用警方力量,对付洪兴、和义堂,我可以保证,你们以后的生意,会非常难做。”
“道上的人,不会再想着与你们合作,无论再赚钱都好…兔死狐悲,对外他们还要脸。”
“他们完全不合作,接下来我们很多生意都会面临麻烦。占米仔,收地、盖楼,没有那些地头蛇帮忙,你认为还会这么顺利?”
“而他们不帮忙,并不意味不捣乱。以香江那些地头蛇的疯狂,他们正大光明买下你要收的楼,不搬迁,你能怎么样?”
“阿瑶,你又知道为什么西贡这边,从来没有道上的人找过你,和你争地盘,争利益?因为他们把你当成同类,也看作是道上的人。所以你占住西贡,他们觉得都是江湖同道占住,实力不如你,也就从来不找你麻烦。”
“如果你完全是正经商人,用“报警”的手段处事,最多两个月,恐怕西贡会有很多社团过来,要在你这里捞好处。”
“同样,他们或许斗不过你。可是给你找点小麻烦,长年累月影响你的运输,让你违约,你能怎么样?让阿杰见一个杀一个嘛?还是继续报警?”
“这……”
占米仔与丁瑶都是聪明人,顺着耀阳的话,很容易想到可怕的后果。
耀阳也是点到为止,又看向阿杰道:
“我让你伤而不杀,却留下刀片,其实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已经是告诉别人,你只要有杀心,随时都可以要他们的命。”
“杀人很简单,不过杀了人之后,警方通缉,四面出卖,就不好玩了。”
“阿杰,当初我让你跟着阿瑶做事,公海上玩玩闹闹,也就由得你。但是在香江市区,一定不要被人看到你杀人。”
“这个世界,其实还有很多比杀人更有趣的事,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痛快,被人通缉,下半辈子只能躲躲藏藏,活得像老鼠一样。”
阿杰不语,但是看了江震一眼,眼神中,不忿消散,多了一丝情绪。
“飞机、阿武东莞仔,至于你们……”
耀阳最后看向三人,顿时觉得这个三个家伙最为麻烦,完全属于吃饱了没事做,就是想出风头,巴不得闹事追杀别人,还要有十万个观众看着,更开心。
摇了摇头,最终耀阳话道:
“你们多跟大傻学学。”
耀阳对于每一个人的问题都给出回答,对每一个人都运用了道理,温情。
唯独飞机三人这里,整出这么一句话。
大傻听得傻笑不已,不时看飞机三人两眼,直乐呵。
飞机三人却是一愣:
“跟他学?”
看了明显傻乎乎的大傻几眼,东莞仔郁闷开口了:
“耀阳哥,我跟他学什么啊?”
“学学怎么样做个有格调的古惑仔。出来混的,不是非要打打杀杀,大出风头。大傻这两年,我都没听说过他和人火拼,现在在西贡,谁又不知道他的名声?”
耀阳教训道:
“你们整天都想着打打杀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这…他……”
飞机三人欲言又止,以他的性格,一时半会儿无疑是想不明白。
不过对于耀阳,他们一直很尊崇,倒也不再提扫平洪兴、和义堂了。
所有人几乎都已经说到,耀阳鹰眼继续扫视,最终落到最右边一位,身材魁梧强壮,颇为帅气的高飞身上。
高飞这个家伙,或许是第一次参与到这种会议,从头到尾都没开口。
耀阳从占米仔那里,却已经知道这是一位好帮手,绝对的人才。
一脸赞赏,江震点名道:
“高飞,你的事,占米仔都已经告诉过我了。上次要不是你枪法准,我恐怕会重伤,而昨晚你的表现,也是完美。”
“先通知,后动手!很好,就凭你昨晚的风度,你高飞的名号,不出十天,一定响彻港九。”
高飞确实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会议,老实说,来前占米仔只是告诉他,这次带他进入真正核心,不过他对于核心,其实没多大的印象。
直到过来以后,方才发现占米仔一票人的势力着实是大啊,黑的、白的、灰的,方方面面都有人手。
最关键是,在场所有人除了阿杰外,他都听说过,每一位都很了不得。
这么多人加在一起,可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无论财力、势力、俨然不下于香江任何一个社团。
现在听得耀阳主动提到自己,还是用一种绝对赞赏的话语,高飞心中欢喜,表面倒没有露出丝毫自得,话语道:
“雷…呃…耀阳哥,上次因为一点小事,耀阳哥就让占米哥给了我几十万,又让我全权打理整个香江游戏厅。”
“我高飞以前只是一个流浪汉,但也知道什么叫作知遇之恩。耀阳哥和占米哥对我的大恩,这辈子恐怕我都还不清了。”
“平了洪兴在西环的地盘,小事情而已,耀阳哥太过奖了。”
耀阳听得顺耳,又赞道:
“有本事,够谦虚,好,占米仔没看错人。”
高飞被夸得脸红,占米仔也觉得很有面子,插开话茬道:
“耀阳哥,我们现在一直找洪兴、和义堂的麻烦,到时候怎么收尾呢?”
“现在着急的可不该是我们,而是他们两家。事发当天阿瑶就说了,想要和蒋天生、和义堂的人谈,不过当时是阿瑶找他们。我们现在不急,每天扫他们场,动他们的人,他们受不了,自然会找我们谈。”
“主动与被动,这可是很大差别的。”
耀阳一脸“尽在掌握”,自如答道。
听得耀阳早有对策,占米仔也完全放下心,不准备再对这件事有异议了。
丁瑶心中也是一阵安定,不过还是提醒道:
“耀阳哥,我得到消息,蒋天生现在没在香江,好像去了荷兰。”
“他去了哪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耀阳嘴角上翘,玩味道:
“没在香江更好,我们可以多玩几天,把声势搞得更大。”
说着,江震开始吩咐:
“阿瑶,最近几天无论是谁找你求情谈判,只要不是蒋天生、和义堂龙头虎鲨,通通拒绝。”
丁瑶点头:
“明白。”
“大傻,你辛苦一点,让兄弟们好好盯着西贡。防止有人胆大,反将一军,过来报复。”
“耀阳哥,你放心,我亲自带兄弟们看着,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捣乱。”
大傻保证道。
“高飞,你不用动了,以前做什么,以后还做什么,就当没有这回事。除非洪兴的人找你麻烦,要不然你就不要再动了。昨晚扫场,已经算表明了态度,继续扫下去,对我们游戏厅的生意不好。”
“过于强势,会让其他和我们合作的江湖人士害怕,就会自己开始找后路。现在曰本游戏业越来越兴旺,他们如果肯花钱,带巨资过去,也能找到游戏机厂方批发。”
高飞也很聪明,明悟道:
“耀阳哥说的对。”
最后,耀阳看向阿夜,正色道:
“阿夜,你的任务很重要,让我们的人,特别是你那些小姐妹,往外偷偷传消息,就说阿瑶一直在帮江湖人士偷渡出境,只为了一个义字。”
“啊?”
阿夜一愣,丁瑶也吓了一跳,连忙道:
“耀阳哥,你当初不是说我们做正行生意,不要将这些事往外扬嘛?”
“今时不同往曰了,时局不同,应对不同。”
“当初很少人知道你替人偷渡,现在这件事因为偷渡而起,想不让人知道都不行了。既然是这样,索性做得正大光明,占住全部的道理。”
耀阳解释道:
“我们要让道上的人知道,你丁瑶帮人偷渡,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义薄云天,觉得道上的兄弟不易,遇到困难的时候帮一把。”
“三人成虎,只要我们这个信息先入为主,道上的人都不会认为你帮乌鸦有什么不对,更会觉得洪兴、和义堂的人过份,动你这么一个“和平中立”人士。”
丁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点头的同时,又有些为难道:
“那以后?”
“以后帮不帮人偷渡,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只要做到一条就可以了,每次你决定替江湖人士偷渡,做完后大张旗鼓传出消息,还要强调一分钱没要,只因为义气帮手。”
“世上的事,有时候做得多,不如说得多,更不如名望大。”
“这么传下去,用不了几年,你的地位就会超然,受各方人马尊崇。”
说到这里,耀阳有些感慨:
“混江湖的,谁敢保证一生风光,没有落难跑路的一天呢?”
就在耀阳这边商议安排之际。
香江油尖旺,一间破旧古老的堂室内。
这里,正是大名鼎鼎洪兴社团,几十年来一直召开大会的总部。
只见堂屋装饰古老,除了四面墙刷白外,上面一排一排的黑白照片,全是自洪兴建立以来,每一位为社团牺牲的话事人,又或者因为各种原因去世的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