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睨了她一眼,只是道:“你身上有我做的法器,我自认得出。”
小白看了看手中尚还握着的破云剑,眨了眨眼又道:“可若是我这法器被别人持了,做了坏事再赖到我头上,我岂不冤枉?”
她觉得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否则若是真有一日有人借了她的名头行事,那怕就是百口莫辩了。
太玄似不欲与她多说,只是冷淡道:“这锁妖塔内变幻多端,先出了塔再说。”
可小白却不肯上前,只握了那剑,几分防备问道:“那我如何知晓,你又不是此处的妖邪幻化,用来诓我的?”
“……”
太玄抬手握了她的剑,倒使得她惊了一惊,手上微的一抖,那剑刃之上便有些许血迹滑落而下。
小白惊道:“这、这可不是我……”
太玄拉过手下的剑刃,将人拉到了自己面前,而后抬起染了血的手抹到了她额间眸上,平淡道:“你再看。”
小白再睁了眼,看到的仍就是略显冷淡的太玄,以及……一座陈旧的高塔内部斑驳的墙壁。
她抬头望了去,头上一圈圈的木梯延伸而上,倒似是伸往无尽之地。
“这是哪里?”小白不明所以道:“我怎地会在此?我明明是要去予那凤轩示警,却半路中了埋伏……”
太玄亦未解释,只是说道:“你现下便在锁妖塔内。”
“锁妖塔……”小白面目垮了下来,锁妖塔、锁妖塔,自知她进来不会有好事。
故而亦不执着于她如何进来的了,只几分气馁小声问道:“我还出的去吗?”
太玄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便从头到脚扫过。
她身上狼藉,有些伤好了,有些还派自冒着血,显是亦经历了一番惨烈。
她现下贴到了他身边,神情尚有几分惊怕。
太玄抬了头,视线从塔壁上刻着的佛像掠过,只是说了句:“这塔集各家大成所建,若是想从内打开,倒不那般容易。”
神通广大的大帝说不容易……小白一呆,视线亦掠过那一尊尊怒面佛像。
小白打远瞧过那寺庙里普度众生的佛祖塑像,笑与不笑的,皆是善面,便仿同睥睨着世间一切悲苦一般。
于她心中所想,神佛的相貌亦大抵如此,不过悲悯、慈善,一切了于心一般。
可这锁妖塔中虽亦是一尊尊的佛像叠刻在墙壁上,然却皆是怒相,个个皆双目大瞠,眼珠都要瞪出来一般直视着她。
倒令她看上一眼,便深觉胆寒,恨不得还是在外面同那妖邪真刀实剑的厮杀上一般的好。
随即她眼前一亮,面前景象竟是又有了变化!
眼前现出一片悠悠绿草,远处隐约袅袅炊烟,竟似是有人家!
甚至她鼻间亦闻到了雨后春草的气味,夹杂着某些初初绽放的花蕊香气。
小白微张了唇,惊愕问道:“现下又是在何地?”
太玄不过平平看了她一眼,她霎时便觉自己呆傻。还能是在何处,不过还在那锁妖塔之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