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眉目一冷,她却径自戏言道:“届时你这俊模样沾了泥,可有损你国师爷的威严不是?”
最后见太玄止了步,冷冷地看向她,方才做了个封住嘴的手势,示意不再多言。
太玄身上确是伤的重了些,起先尚不令她扶。只是后来听到身后微有声息,便被小白一把挟住手臂,拖着快步而去。
世人常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须知,自古便有一语成谶之说,这脱口而出的话若是说得多了,许不知哪句便有所灵验。
小白前脚刚说得下雨路滑跌到泥里,后脚便下了漫天瓢泼大雨。
此时天色已黑,那雨点打在身上不只发疼,还湿透了两人的衣衫,脚下的路便愈发看不清晰。
小白深一脚浅一脚的扶着太玄而行,嘴里骂骂咧咧的不住言语。
谁人不知大帝手下十个将里便有八九个雷神,这许便是哪位平日敢怒不敢言的,如今挟私带怨的前来报复罢?
诚然,亦是仰仗着雷雨声大些,她方才敢咒骂出口而不怕人报复。
只是半空之中突然一道巨雷闪过,吓得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未把那太玄真真给扔到泥里去!
她扶着他费力前行,现下这太玄倒是未有推拒。只是,她觑了眼去看他的脸色,只觉他怕是离失了意志不远了。
说来他少时身子骨尚未长好之时,即便受了重伤亦能强忍着同她说话,只是如今……看来那阵法的反噬确是大了些。
又行了几里,只觉再这么行下去亦不是办法。小白驻足张望,想看可有就近的人家,可供暂住的。
可放眼望去,只一片黑漆之地。似是便走出这林子,亦是件费力气的事。
细密的雨直砸的小白透不过气来,她抬了抬肩上的手臂,拖着他想到一旁大树下暂避一下。
只是她还未近前,一道惊雷便猛炸在眼前。小白一惊,腿下一软,这会那太玄倒是真真被她给丢了下去。
待她从地上爬起来后,抹了脸连忙去寻太玄的踪迹。只是她趴的地上正处一处陡坡旁,这太玄……
小白一声惊叫,连忙连滚带爬地下去寻他。
最后,待她将太玄给了捞起来,两人已是深处一处无名山坳之中。
太玄紧闭着双目,任她如何叫唤皆无声息。小白抖着手想去试他鼻息,只是于这雨中却是难查。
后还是扑在他身上,听他胸前微弱的心跳声,方才确认这人还未让她给送走。
山坳之中虽仍有骤雨,然风却是小了不少。偶有雷声,却听着远了些,较没那般真切。
小白费力地将他挪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之下,姑且权作避雨之所。
她又去寻了许多树枝,专挑那叶子大些密些的摘来,小心地铺到岩石边搭个简易的屏障,令那滴落的雨水溅的远些。
只是地上的湿寒却无法去除,她将他衣上的水施法蒸干,然却蒸不干整片土地。
他衣裳干了,便复又被地上的雨水沁湿。
反复几次,终不得其法。太玄现下肤色白中渗着红,小白顺势摸了一把,已是在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