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此生最怕之人,莫过于他的父皇,最敬之人,竟然也是自己的父皇,如若偏偏再加一人,就是和父皇曾经亲如一家,情比金坚的皇叔,那个在历史上同样当得了名垂千古的明君与父皇并称治世仁君的人。
修长的手指无意之间拂过经过多年的东宫陈设,竟然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恍然,仿佛完全属于自己,又完全是陌生之地。精致华贵的玉案,名贵优质的笔墨纸砚,堪称传承天下的佳品,上好石材精雕细琢的椅子,与桌案的高度之差恰到好处,仿佛是天生属于他一个人的,每当自己伏案办公的时候,感觉到的少有疲惫,却多有轻松和欢愉。
“晋琛,随我去找母后问安。”
“您要进宫吗?”
君墨纤长的弯弯柳叶刀眉轻轻一挑,目光微微落在晋琛的身上。
晋琛才猛然一回神,发觉自己刚才到底是问了什么问题。
“瞧奴才这脑子,自然是要进宫,自然是要进宫。”白玉般的书生面孔,看起来有些赫然,更有些谄媚,实在是有种难以言说的违和感。
君墨敛了目光。东宫的奴才下人们平日里不吭声,一到办事的时候,效率是一等一的好,毫不拖沓,毫不粗陋,彰显了东宫太子平日治理严谨,和南国的一番政治风貌。
凝住柳叶横眉,很柔和的五官之一,在君墨的脸上,只显得沉稳和阳刚。
晋琛是心腹,自然是不用干杂活的。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晋琛还能偷偷闲暇瞄一眼自家主子绝世倾城的容颜,这张脸,不知引起了多少少女的追捧,可是自家主子,从未把这容貌当成自己的优势,浑然未曾在意过,可是晋琛却知道,不仅仅是手下的奴才,就连自己这个久久跟随的人,也时常被这番容貌晃花了眼。
精才绝绝,玉面无双,闺中之梦,太子君郎。这是自家主子流传已久的评论了,足以见得自家太子的优秀与独一无二。
沉思间,出行入宫的章程已经准备好了。金车软轿,流光华贵秀丽地在阳光之下飞舞,姿态闲闲的样子,更是没有忘记流露出帝王之家独有的气势和威严。
太子坐辇,是没有车帘子的。只见金色表皮的车内,完全是南国之人崇尚的乌黑鎏金,与端坐在车中之艳绝无双的俏郎儿的一身黑衣相互映衬,相得益彰,浑然一体,出色的面容并没有被这样的阵仗所压制住。端看路边忘了行礼只顾痴痴看着的宫人们,就不难认证刚才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