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先生只有一个独子,本是要继承他的一身医道衣钵的,奈何年纪轻轻便贪堵成瘾,最后把自家女儿也人生大事也输了出去,常榛苓不愿嫁给一个老头做小,便离家出走,随自己的祖父修道学医,常又可带着她游历天下,何尝没有避祸的心思。
可离家日久,人终究是会思乡的,何况常又可年事渐高,于是便起了回乡的心思。
而之所以转到去了苏州,也不仅仅是因为苏州知府的邀请,实则也是为了观望,时隔数年过去,也许对方已经忘记了此事也说不定。
回乡之后,常又可自然少不了与家中族人联系的,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他们在苏州的消息传了出去,这家人便又开始上门闹僵起来,还派人去过苏州,不过当时常榛苓已经被贾瑛请去了太仓,对方找不到人,最后便离开了。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等着他们。
“唉,此事便是打起官司来,我们常家也理亏,所以才一直躲着不敢回乡。”
常又可心境有些悲凉,想他一身行医济世,到头来,也不能得个好报。
安平伯府的人......
镇江府属于南直隶地界,靠近旧都南京,遍地都是勋贵,多半也属开国一系的,安平伯府贾瑛没有接触过,甚至第一次听说。
名不见经传,只观其行事,估计也衰败的差不多了。
不然,常家祖孙二人,是不可能在外躲避这么久的。
“人在那里,我上次在苏州见过他,他就是常又可,他身边的女子,定然就是常榛苓,快将人带回府去,交给老爷处置。”
有眼见的人,注意到了这边,一声吆喝,随即便见争执的人群中,走出七八个人来,仗着地头蛇的身份,也不将贾瑛一行放在眼中,径直走了过来,想要越过亲卫直接拿人。
贾瑛脸色平静,没有做声。
“啊!”
“啊!”
几声惨叫响起,便见有人倒飞了出去,守在前方的几名亲卫随即出手,七八个安平伯府的豪奴被打的七荤八素,惨叫连连。
“爷,怎么处置?”喜儿走过来问道。
“一人打断一条腿。”贾瑛冰冷的声音响起,让四周围观的人群一愣。
“不可!”
就在亲卫们即将动手之时,常氏的族人之中,有人站了出来,高声阻止。
“三叔,这些人都是安平伯府三房老爷的亲信,伤不得啊,会给咱们常家招祸的。”对方不认识贾瑛,但见贾瑛陪在常又可身边,又是个毛头小子,为将贾瑛一行当回事,自顾向常又可说道。
“爹,打不得啊,咱们惹不起陆家。”一名样貌与常家祖孙二人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子,也走了过来劝诫。
“逆子!”常又可气急训斥一声,将头别到一边去,看样子是不太想理会这个儿子。
常榛苓此事,心态反倒平静了下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的父亲,也不做声。
只是亲卫们可不在乎常家人担心,他们只听自家二爷的命令,二爷说了,一人打断一条腿,那这些人就不可能再站起来。
一片哀嚎声中,常家人各个面色难看。
一名管事打扮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三五个豪奴,看着贾瑛众人说道:“是哪里来的朋友,可知道这些人都是安平伯府的亲眷,当街行凶,触犯大乾律法,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怕是过不去。”
贾瑛懒得做声,喜儿自然要为主子代劳。
“朋友?你还不配!带着你的人赶紧滚,不然连你的狗腿也得打断!”
管事面色铁青,胸脯起伏不定,目光阴森的笑了起来:“好好好!猛龙过江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份能耐,这事咱们没完!”
随后又转头向身边的几个豪奴吩咐道:“去找几个人,把人抬回去。”
说罢,便率先甩袖离开。
贾瑛心中顿感好笑,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色厉内荏之辈,说最恨的话,做最怂的事。
说来,开国勋贵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但凡有点眼力界,也该看出贾瑛一行的穿着打扮,不是一般人。
也或许,对方是有恃无恐,即便看到亲卫们穿的是官靴,也不在乎,毕竟这里是南直隶,开过勋贵的大本营,便是官府的人,也不敢轻易得罪一个勋府。
可惜,贾瑛不是一般人。
没有理会常家的众人,贾瑛转向常又可祖孙二人说道:“劳烦老先生帮我等安排一个住处,在这里歇上半日,再行启程。”
常又可哪里不知道贾瑛这是有心为他们祖孙二人撑腰,心中甚为感动,又觉得将贾瑛无辜牵累进来,有些愧疚。
“好,好,老朽在丹阳,还有一处祖宅,足够大人一行歇息。”
“老先生不必内疚,当日在山阴,你若稍微提上一嘴,也不用等到今日才回乡,杨佑那家伙恐怕会亲自送你一程的。”
常又可祖孙二人,对湘军营和靖虏卫是有大恩的,活人上万的恩情,便是让杨佑亲自护送回乡,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之前当先开口劝阻的常氏族人,在旁边默默观察了一会儿,贾瑛等人明知招惹了安平伯府,居然还敢留下来过夜,看来是有恃无恐了,听三叔的称呼,对方似乎还是官身。
常足道心中不禁一笑,若没有官身,也不会无视陆家了。
“三叔,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三叔多年未曾归家,还是先陪客人到祠堂歇歇脚再说,老宅那边久无人住,侄儿这就派人收拾一番,再请客人入住。”
“这是我的堂侄,现任的常氏族长,常足道。”常又可为贾瑛介绍道,却没有向众人介绍贾瑛。
常家的门楣,还不足以攀附如今的贾瑛。
“大人先到祠堂歇脚如何?”
贾瑛点了点头,随众人向常氏宗祠走去。
常足尺落后几步,拉着自家的女儿打听起贾瑛的来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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