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凤姐诞女 回京(二合一,大章)(2 / 2)

杨景虽然低调,平日里又像是一个传声筒,但却不可否认,其阁臣的资历,是出李恩第之外,时间最长的一人,几乎是与徐遮幕同一时间入的阁,期间还经历过一次罢官,之后又二次起复,且依旧是内阁大学士。

果真,不能小觑任何一人,尤其是能爬到大学士这个位置的。

冯恒石又将目光看向大殿金座上的皇帝。

只听嘉德沉默片刻后,开口道:“贾雨村之事,已有定论,今后不必再议。”

“江南甄家,不过是出了几个不孝子弟,杨仪已经奉旨拿办了,此事也到此为止。”

嘉德对于甄家没有太大的好感,也谈不上多坏的印象。

甄家与皇室的情分,在先帝一朝,而不在他。若是犯事,依律处置即可。

只不过,前些日子,太妃派人请了他过去,说了一些关于先帝爷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提到甄家的,嘉德哪里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罢了,左右不过是一个仰赖祖上恩荫的腐朽家族,便再留几年吧,只当是给太妃一个面子。

太妃是他的生母,母凭子贵,按理说,他已登顶大位,怎么也要给自己的生母一个皇太后的位子。

只是,太妃的名分,是他的父皇保留下来的,若是先帝愿意,在他初登大位之时,就该将此事提上议程了,可先帝没有。

如此,一拖便是四年。

四年之后,他的父皇殡天,他好不容易能够独揽朝政,却又面对更大的朝局危机,此事也只能再次搁置下来。

他确实亏欠自己的生母甚多。

不过如今随着他的皇位渐渐稳固,将来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此事了。

“至于贤德妃的母族......”

“召贾瑛回京吧......”

“大伴,等贾瑛回京之后,宣贾政、贾瑛入宫自辩。”

“诸位爱卿,你们弹劾贾瑛,还有贾家,总要给他一个自辩的机会吧,等他回京之后,你们再当着她的面,好好问问,冯爱卿奏本中所提之事,是否属实,再行论处。”

如今的嘉德,再不是两年之前的懦弱皇帝了,朝会上的事情,随着他的拍板钉钉,甚少会再有人跳出来反对,天子威势日重。

殿内百官诸员听了,也不再做声。

只是有心之人却不免对贾瑛,还有贾氏一族,生气了羡慕之心。

这是嘉德第二次让贾瑛自辩了,若是换做别的官员,仅凭百官的一封弹章,就能让其下狱,自辩?

那要看皇帝有没有心情听这些。

圣恩隆中啊!

朝会之后,冯恒石与老友傅东莱,并肩向宫外走去。

路上,冯恒石忽然开口问道:“你这么快,就要对勋贵动手了?”

傅东莱转头看了冯恒石一眼,摇了摇头道:“新政才刚刚开始,老夫还没有蠢到自觉坟墓的地步。”

别看平日里勋贵们见了文官就害怕,可事实上,他们才是这个国朝最强大的一支力量,若真要反噬起来,别说是他傅东莱,皇帝都别想好过。

对于勋贵,只能徐徐谋之,而不可一味逞强逞快。

“应该是有人想要转移朝堂的风向,和百官的视线,贾瑛和贾家,不过是正好碰上了这个节骨眼儿,被当出头椽子打了。谁让贾瑛两年来表现的太过与众不同了呢!”

冯恒石也配合着点了点头。

别的不说,往年的新科三甲想要出头,不知道要苦熬多久,再看己亥一科,先有了一个贾瑛,后面又来了一个冯骥才。

不止是他们俩,己亥科的所有进士,近二年宦途似乎都很顺畅,有的已经升任了地方知府。当然这与新政需要人才不无关系,但也足以让他们这些老人唏嘘了。

“冯骥才是你派去江南的?”

贾瑛官儿虽升的快,可却又军功打底,又有家族撑腰,宫里还出了一位妃子,倒也能理解,可冯骥才不同。

相比于新科的状元公和探花郎,倒是傅斯年这个榜眼,显得正常了些,如今还在翰林院熬资历,在内阁当宣德郎呢。

傅东莱没有否认,嘴里却说道:“如今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他可没让冯骥才针对贾家还有贾瑛。

奉天门前,冯恒石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迈步往礼部而去,傅东莱则是转向西苑的文渊阁。

朝会上的事情,贾府这边还没有收到消息,两府上下,却是沉浸在浓浓的喜悦之中。

西府的琏二爷,终于有后了,贾家又添了一个新成员。

凤姐的小院儿里,今日围满了婆子丫鬟,有等在外面伺候的,还有贾母派来哨探的,就连稳婆都请了好几个,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琏二与平儿两个都在外边的廊上焦急的等待着,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嘶叫声,慌乱、焦急,还夹杂着等待喜讯的煎熬。

琏二整个人还处在即将为人父的手足无措之中,廊下来回踱步,他自己都还是个没长大的纨绔,反倒稀里糊涂做了父亲。

“二爷,指定是个男孩儿,你就要当老爷了。”平儿身为凤姐的贴身丫鬟,自然希望自家奶奶能给二爷添个男丁,这样大房的位子也就稳了。

虽说家中一团和气,但那多是因为老太太在上面压着,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将来的隐忧。荣府二房虽谈不上子嗣兴盛,可第五代已经有了小兰大爷,还有个宝二爷尚未婚娶,唯独大房这边,二爷年纪最大,只是到目下,还没有一儿半女。

凤姐如府也有几年了,独自却一直没有反应,这下可是好了。

“哇!”

一道响亮的哭声,从屋内传了出来,给这有些暮气沉沉的贾府,增添了一丝新生的活力。

“二爷,生了!”平儿面色一喜,便向着屋门外迎了去。

贾琏也跟在后面走了过来。

廊外候着的丫鬟婆子们,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最后的结果。

门帘子被掀开,一名四十来岁的稳婆从中走了出来。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二奶奶可还好?”琏二有些急切的问道。

添嗣,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永远都是大事。

“恭喜琏二爷,喜得千金一位。”稳婆道喜道。

一旁的平儿面色一暗,随即又转做笑意,向贾琏说道:“二爷,是为姑娘,还是这一辈的大姐呢!”

贾琏对于男女,倒也不是特别的执着,毕竟他还年轻,眼下才有凤姐这一房,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首得千金的喜悦,还是占据了他的心头。

“快,去向老太太报喜,还有大老爷和夫人那里!”

“平儿,给赏!”

平儿从丰儿那里哪来了赏银,几个稳婆,一人赏了一锭银子。

“妈妈们辛苦,外间备了酒席,一会儿都留下来吃宴。”

贾琏已经走近了房间,平儿随后也跟了进去。

凤姐扎了一个头巾,身上盖着褥子,半靠在床榻上,赵嬷嬷正抱着刚刚落地的大姐。

“二爷快来看看。”

贾琏生手生脚的将孩子抱了过来,模样举动看着有些滑稽,大概是还没适应了“父亲”这个新身份。

凤姐的脸上带着一丝失落,只是见了贾琏与平儿进来,又瞬息收敛了起来。

她生性要强,不只在别的事上,生孩子也一样。

琏二奶奶入府多年,却只诞下一个千金,这会子外面的那些嘴碎的,不知正怎么编排自己呢,却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你感觉怎么样?身子还好吗?”贾琏抱着孩子一边关心凤姐道。

“让二爷操心了,只是感觉有些累。”

凤姐见贾琏脸上没有不高兴之意,心下轻松了许多,脸上浮起了笑色。

“我来看看。”

贾琏将孩子抱了过去。

荣庆堂上。

贾母与刑王两位夫人正焦急的等待着,姑娘们离开后,荣庆堂上冷清了许多,如今只有尤氏和李纨两个媳妇儿,还有可卿这个孙儿媳妇陪着。

见周瑞家的,还有王善保家的联袂进来,贾母急忙问道:“可是生了?”

“恭喜老太太,是位千金!”

贾母神色微微一顿,紧接着便开心的笑了起来,和身旁的众人分享喜讯。

“好好好,吩咐下去,给凤丫头那里多送些滋补的过去。”

王夫人笑的很开心,像是打心底里为凤姐感到高兴。

刑夫人在众人不易察觉之时,浮起了一丝冷笑,续弦难当,她又没有一儿半女的,琏二平日里又是个马大哈,她这位继母有什么想法,也都属正常。

“咱们也都过去看看咱们家这个大功臣吧。”贾母向身旁众人说道。

荣禧堂,贾政还没下衙,只有贾赦在此处等候。

听了小厮来报,贾赦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挥挥手打发了小厮,默不作声出了荣庆堂,到外面赴宴去了。

......

数日后,运河之上。

两日前,贾瑛陪着林如海与黛玉等人从金陵出发,薛家的丧礼就那样稀里糊涂办完了,贾瑛也没过多插手什么,水师的组建也都提上了日程,有戚耀宗盯着,贾瑛走之前也抽空去了一趟,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霍恩几人暂时留在了江南,无论是训练水兵,还是龙江船厂疑惑军器局那边,都能用得到他们,贾瑛自己也还是要回来的。

行船才刚刚从长江转入了运河水道,在路过扬州时停了一日,林如海带着黛玉去祭拜了贾敏,贾瑛则带着三春随行。

林家是姑苏人,只不过因为林如海尚还在世,便没有将贾敏的坟茔牵回祖坟,这种事情恐怕最后还要落到贾瑛头上去办。

官船才从扬州出发,便收到了从京城的来信。

一封是吏部发函,召贾瑛回京。

一封则是家书。

看完了两封信,贾瑛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吏部发函何事?”林如海问道。

贾瑛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此次回京,你可有把握?”林如海问道。

贾瑛笑着说道:“姑老爷放心吧,金陵宗族的事情我已经处理过了,贾范和一干犯事的贾家子弟,我也都送去了官府,他们享受家族带来的富贵,如今也该是出力的时候了。至于水师和剿匪的事情,姑老爷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点贾瑛没说,只要皇帝还用得到他,言官就是给他安上再大的罪名也是无用之举。

林如海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是贾瑛自己的路,还需要他自己走,别人帮不了太多。

“哦,对了,政老爷信中提起,琏二哥有后了,是个千金,我将此事告诉妹妹们去。”

“去吧。”船头上,林如海笑着点头,又是新生的一代,他与贾政这一辈,已经慢慢变老了。

船舱内。

“二嫂嫂生了?”

“可惜,我们都不在府里。”

三春做姑姑了,迎春还是嫡亲的,自然是开心的。

“可惜是个女孩子,我觉得以二嫂嫂的性子,怕是很失望吧。”湘云在一旁插嘴道。

“女孩儿怎么了?”黛玉作为独女,并不觉得女孩儿有什么不好。

宝钗深处手指抿了一下湘云的脑袋,笑说道:“你呀,什么话都敢说。”

齐思贤与徐文瑜作为外姓,不好插嘴,报春绿绒则是下人,也不能背后议论。

“本来就是嘛,他们男人们不都喜欢男孩子嘛。”湘云撅着嘴反驳道。

众人目光看向了贾瑛。

“女孩子也挺好的,不都说女孩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嘛。”眼前的可都是姑娘,送命题不能选。

可事实上,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家族里,女孩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比不上男孩儿。

除了由不得自己的父母之命外,还有女子在家中的地位。

除非天下的女子都能遇上像自己这样的丈夫。

嗯,贾瑛觉得自己有点自恋了,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毕竟这两世人的身份是独一无二的。

“那我们回去的时候,是不是要带一些礼物才好?”探春忽然说道。

“我这里尚有一道从鸡鸣寺求来的百岁平安符,倒是正好可以作为礼物。”黛玉闻言,眼睛一亮。

“上次在元符宫的时候,我从道长那里求来了一个长命锁,原本只是觉得那长命锁的样式新奇,便留了下来,不想倒正好用到这儿了。”迎春也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讨论其该送什么礼物来,不到片刻,话题又转到了此次南下的收获上来,贾瑛被自动抛到了一边儿。

不愿意继续当背景板的贾瑛,走出了船舱,开始考虑自己该送个什么礼物才好。

在江南一阵忙碌,倒是将凤姐即将生产这件事情给忘了,也没有顺手准备什么地方风物,如今要用时,才觉得两手空空。

南下时,姑娘们不曾见到的运河风光,回程途中总算是如愿了,且此时的运河正是喧闹的季节,偶尔遇到当地河神的庙会,或是此地有什么名山胜迹的,贾瑛还会命船靠岸,带着众人一览本地风俗。

林如海无事一身轻,索性就陪着一众晚辈清闲一次。

至于贾瑛,更不着急,吏部只说让他回京,有没规定什么时候,这一南一北,走上半拉来月,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就这样,众人一路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直到月底之时,方才到达通州码头,此一行离京,居然已经过去了数月有余。

回到府中后,众人先是见过了贾母,说了一些南下之事后,复才又去凤姐院儿里,看了刚刚出生的大姐。

贾瑛则是第一时间到吏部应了卯,复才回到家中见了贾政,两人论起前些日子的御史弹劾贾家一事,贾瑛自然也少不得将金陵宗族的情况分说一番。

“二老爷,如今咱们家富贵已极,不知多少双眼睛在外面盯着,就等着你出什么差错,宗族那边如此不知收敛,还给您老写信告我的状,细细想想,可见他们是何等的一种姿态,只以为金陵除了贾家就没有别人,连朝廷都能不放在眼中了。”

“照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招致陛下厌恶。族里人多,保不齐哪一支坐下什么触怒龙鳞的事来,眼下陛下还给自辨的机会,只怕到那时候,甭管咱们怎么分辨,只要一个‘贾’字,就足以让阖族坠落深渊。”

“瑛儿,你做的对。”贾政点头道。

“若照这么下去,恐怕离覆亡不远啊。只是咱们远在京中,那边的事情又一时照顾不过来,那边旧交又多,看着府里的面子,自然对于族里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也难怪别人弹劾。只是该想个完全的办法才是。”

贾瑛对贾政还是很尊敬的,不因别的,只因这府中上下,也只有他还能有一些危机感,也能听得进去他的意见,并且多有支持。

若说办法,贾瑛也想过许多。

分宗,这两个字,在贾瑛脑海中不止一次出现,可最终又被他否定了下去。

先不说族里老人那边如何交代,只说皇帝这边,若是真恶了一家,恐怕也不是一个分宗能解决的。

不记得原著之中,贾政那句“究竟让圣上记着一个‘贾’字,就不好了。”

贾政人虽迂了些,可在这点上,却看的甚是透彻。

只因一个“贾”字而已。

至于厌恶这个“贾”字的起因,是因为金陵宗族,还是因为勋贵,亦或是因为王家的那位,恐怕除了当今本身,谁都说不清楚。

这也就侧面说明了,分不分宗,其实对于结局的走向影响并不大,相反失去了一个宗族的根基,给贾家带来的只有削弱。

“以我看,还是要在金陵那边扶植几个成事稳重的族人来主事才行。”

一个宗族的崛起或是衰落,其关键因素往往只在一个或者几个关键人物,凭一人而兴,因一人而败。

只看贾家,因宁荣二公而一跃成为大乾最高一等的阀阅之族,又因元春或是王子腾的死亡,而宣告落幕,可不正是如此。

不仅是一个家族,上到朝堂之上的一个政党,下到底层的谋个团体,都要遵循这条规律。

不然为何那些大家族,总是把培养合格的继承人,看做是家族的关键。

若是能在金陵本宗,扶植一个或是几个有能为的,不要让他们把族人当猪养,多一些对政局的敏感性,或许能起到一些约束作用。

这也是贾瑛为何要招募四家子弟做亲卫的原因。

“可以一试。”贾政点头道。

“不过,还是得经过认真挑选一番,广撒网,多捞鱼,总有合适的,若是有不错的苗子,甚至可以接到京里来培养,这样也能给族中培养后继之人。”

京城这边养废了,那就从金陵那边培养继承人,就不信,贾氏一族,近千口人,就没有一个能成事的。

这边两人正聊着,外面却有人来报,说老太太请瑛二爷过去。

“估计还是这档子事,金陵那边有宗老,把状告到老太太那里去了。”贾政提醒道。

但也仅仅是提醒,要让他站队贾瑛,去反对他那老娘,半点都不要想的。

老太太将自家的两个儿子,拿捏的死死的。

看看贾赦,老太太让二儿子做了荣府的当家人,只给了大儿子一个空洞无用的爵位,贾赦愣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句。

荣庆堂,贾母和两位夫人都在,旁边还有姑娘们陪着,分别数月,贾母平日连个陪着说话逗乐的人都没有,用她老人家的话来说,没了这几个小的,总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怎么说也是一家子,你又何苦发那么大的火气,金陵那边,多是和我一辈的老人,有些甚至比我辈分都大,那贾范就再不是东西,总不至于把他们这一房都撵出去。”

整个贾家,对于金陵感情最深厚的,莫过于贾母一辈了。

贾瑛也感到有些无奈,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方才与二老爷也聊到此事,别的先不说,我只说一件事。”

贾瑛看向贾母缓缓开口道:“那护官符,想来老太太也是听过的。”

“好一个四大家族呵。”

“金陵官场中有传言,想在金陵做官儿,若不知道护官符三字,那这官儿是做不长久的。”

“什么时候,朝廷官员的去留,轮到咱们四家来做主了?官员任命,乃天子之事,仅此一点,若叫人抓住不放,那便是阖家拿狱的重罪。”

“处置不狠心一些能行吗?难道要等他们哪天,把宫里的娘娘也牵累了,把整个家族都拖进火坑里?”

“老太太怕是还不知道吧,如今,已经有人拿此事说事,上疏弹劾了。陛下此次召我回京,正是为了此事,明日朝会,政老爷与我都要上朝听参。”

“可有此事?”贾母心中一惊,看向刑王两位夫人问道。

王夫人目光躲闪。

“天大的事,为何要瞒我?”贾母生气道。

“老爷只是提了一嘴,具体的也没细说。”王夫人解释道。

这话倒是整的,贾政确实瞒着府里上下,免得人心煌煌。

“老太太如今可还觉得孙儿处置的重了?”贾瑛反问一句道。

“你也莫要拿此事堵我的嘴。”

贾母瞪了一眼贾瑛,最终神色还是缓了下来,说道:“我们女人家在这府中能知道什么,还不是由你们说了算,金陵那边宗老来信告到我这里,我还不兴问一句了?”

贾瑛脸上浮起了笑容。

“老太太说的事,是我想差了,原本是不想拿这些琐碎扰您老的清静,所以才没说,这会子说开了,也就好了。”

“明日可能过得去?”贾母担心问道。

“还是那句话,您老只管在府里高乐,外面的事,有老爷与我们去处理。”贾瑛不想将此事说的太过轻巧,免得众人不当回事,越发没有忌惮。

贾母人老成精,听贾瑛如此说,放心了不少。

“我也不管了,只是今后别再让我知道,知道了,我总要问,总的给那些老哥哥老姐姐一个交代,你可别怨我碍你的事。”

“哪里会嫌您老。”贾瑛笑说道。

“你也别在这儿待了,留我们娘儿们说说话。”贾母心情不好,当即赶人道。

贾瑛从荣庆堂退了出来,静心等待明日的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