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姓刀疤男子也道:“老何说的对,眼下咱们就该同进同退,要不去,都不去!”
当下堂中便有近半数的人开始附和,阎闵将诸人的表现看在眼中,目光最终停在一直没有开口的几人身上,缓缓道:“敬亭啊,你们粮商那边怎么说?”
那被唤作敬亭的男子,起身恭敬施了一礼,回道:“阎老,您也说了,我们是粮商,这盐引的事......”话到一半,却是没再说下去,不过大伙儿却都明白他的意思。
阎闵呵呵一笑道:“老朽当然知道,只是明日如果何小子这些盐商他们都不去,就怕林如海找上你们......呵呵。敬亭也该说个态度才是。”
其他盐商听了,纷纷看了过来,目光宛若刀子,仿若吃人一般。
被唤作敬亭的男子,一脸为难道:“这......”
“姓吴的,你倒是痛快一点,往日从西边换回来的粮食,可没少过你们的份,做人可不能不厚道啊!”贺姓刀疤男子一脸阴鸷说道。
吴敬亭无奈苦笑一声道:“罢了,阎老,咱们江南商会同进同退便是了。只是......那林如海毕竟代表着朝庭,咱们这样与他对着来,怕是......而且今日不是还有几家未到嘛。”
阎闵听了,满是皱纹的脸上漏出一丝笑意,悠悠道:“无妨无妨,只要敬亭你们不去,别人就不敢轻举妄动,老朽虽然年迈,可在这江南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堂下何掌柜听了,心中一动,轻声问道:“阎老,可是金陵王府那边......”
阎闵耷拉的眼皮抬了起来,双眼之中满是警告之意的看了眼何掌柜,沉声道:“老朽说的是自己,与金陵那边有什么关系?何小子,当心风大闪了舌头。”
何掌柜讪讪一笑也不再言语。
......
翌日,扬州盐政衙门,一夜未免的林如海带着一身疲色,端坐在衙门正堂,静静的等待着。
布告发出已有几日,几家重要的商行也都派人去递了信儿,今日便是约定重商盐引摊派的日子了,只是不知道几家会来。
林如海心中并不抱什么希望,朝庭那边一道政令,便要让他整顿江南盐市,可身处千里之外的京城庙堂,哪知道江南盐商何其难缠。
抄家砍头有那么容易吗?这些盐商背后,哪个没有背景,就说那江南商会的阎闵,便是从东平王府出来的老人了。
而且,这东平王府同他的岳家还分属一系。
日头已经快到正中了,也不见有人进来。
当下林如海便喊来守在大门处的衙役,问道:“外面可有人来?”
衙役回道:“回老爷,依旧没有人来,倒是有几家派了人在衙门口张望的,之后便没了消息。”
林如海再看看外间天色,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大堂,心中冷哼一声道:“如海本不想与你等闹僵,既是你等如此顽固,那边怪不得如海了!”
只是林如海心中尚有所虑,他接下的这个差事,得罪人是免不了的,只是不知最终自己会落个什么下场,尚在京中岳家的玉儿......她过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