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月点头,神情微带诧异:“你已金丹,若没有杀戮,如何能修到今时?”
牧隽一怔,此话不假,无论立场如何,她的确曾沾染无数杀戮,或许对修者的杀戮很少,可其他生灵,同样是杀戮。
“如今这般模样,你可有解法?”牧隽迟疑半息:“你受何人之托来此?”
“解法自然是有,”贪月玉脚轻晃,朝牧隽眨眨眼:“至于受何人之托,你猜?”
牧隽神识探向断臂,发现里面依然生机盎然,灵力蕴藏其中不见丝毫的溃散,心头微动,莫名念头一闪而过。
脑海中闪过无数张脸,又一一散去,这次事起突然,谁能这般神通,让贪月等在此处?牧隽轻摇头,慢悠悠说道:“不知!”
贪月晃着脚丫,笑得神秘:“这里是九幽,你认识的生灵中,没有九幽的么?”
牧隽再次摇头,贪月泄气伸手拍了牧隽的头一下:“魂殿,那两头魂夗,便是来自九幽黄泉。”
魂殿的魂夗?牧隽想起空荡荡大殿柱上盘绕的巨兽,心头一时间涌上莫名的心绪,不过一面之缘,却被它们惦记,这恩情如何偿还?
“它们怎会知晓我的处境?”牧隽压下鼻腔的酸涩,低声问道。
“大概是对它们胃口?”贪月绿眼幽幽,伸手戳了戳玉生躯体脸颊,小声嘀咕:“这躯体你从哪里寻来,真是怪异至极,没有血脉羁绊,又无杀戮印记……”
牧隽怎么都觉得这话听着别扭,感觉这躯体就像个物件,只是魂魄寄居之所一般,毫无归宿感:“意外得来,或许是天域之外生灵。”
贪月眨了眨眼,看着牧隽:“凡俗人类不常说天下没有白吃食儿,得此物你付出了何代价?”
何种代价?细细想来,好似没有什么代价,玄白幽赤并不需要自己照顾,它们已足够强大,自己得它们保护多余照顾它们,说来还算自己捡了便宜。
贪月见牧隽神情迷惑,轻摇头:“在我们妖界,生灵常常流转一句话:一寸妖骨半丈因果,宁欠冥帝十丈恩情,莫欠人类半寸善缘。”
“是我欠了你,”牧隽盯着断臂:“或许还要继续欠下去……”
贪月摆手,身形化成狼形,大大伸了一个懒腰:“一样啦,人修立于万灵之巅,本就得天道偏爱,我也是受它们之托,说你恐有大劫,让我支援一二。”
“……”牧隽飘到躯体上,坐在胸口,心生惆怅:“难道还有劫难?”
贪月凌空绕着牧隽转了两圈,不再意的晃着脑袋:“修途多劫难,这是很正常的事啦,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劫来解了便是,解不了轮回转世便是,没什么大不了。”
牧隽很想揪住那毛茸茸狼耳大吼:“如果连魂魄都没啦,转什么世?再说,一旦转世,记忆便消失,那也不再是现在的自己,有何意义?”
贪月感应到牧隽的怨念,凑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牧隽脸颊,糊了她一脸口水,安慰道:“若你转世,我会去寻你转身,再给你讲讲这一世故事,多好!”
牧隽摸了一把口水,嫌弃至极,突然她一怔,此刻的自己是魂体,为何能被糊上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