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隽仰头望着从天而降的天火,看来这辈子她都跟火脱不了关系。她在龙爪中来回的踱步,纠结是和大青龙一起渡劫,还是飞远点独自渡劫?是的,她的金丹劫终于来了。看着大青龙,觉得还在他身上渡劫,来得安全。
一朵天火朝牧隽飘来,牧隽双手捏诀正要承受,等了三息都未等到,睁眼一看,头顶出现龙爪,大青龙竟然给她遮住了?牧隽郁闷从龙爪中飞出来,立在它的耳朵旁,大声喊道:“我要渡劫,不准插手。”
牧隽气呼呼的跃上龙头,心中抱怨大笨龙,不渡劫她金丹不能敕纹;不沾染天火雷劫,她的金丹就不能经历天道的洗礼;不经历洗礼,她就永远凝不了婴。想起刚才那朵错失的天火,牧隽呕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金丹品阶。
大青龙耳朵摇晃,一个少年的声音在牧隽耳畔响起:“知道了……吼那么大声,耳朵都要聋掉……”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少年,低声抱怨。
牧隽眨眨眼,看着脚下的龙头,原来这龙会说话人话啊!随即便撂开不管它,第二朵天火飞了过来,牧隽双手捏诀,金丹从她的腹部飞出,悬停在她面前。天火扑上来,包裹住金丹,无法言说的痛苦从灵魂深处蔓延而上,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像被烧成灰。牧隽努力压住从喉咙蔓延而上的嘶吼,九霄礼仪篇第一条就写着:雍容不迫。
以前或许不能做到,但今天在这个异域之地,远处那么多人看着,牧隽觉得保持基本仪态,是作为云华修士的基本准则。最重要的是,嘶吼一定很难看,她又不是大青龙,就算竖起脖子吼叫,旁人也觉得那是龙吟。
牧隽不停的胡思乱想,以用来转移痛苦,可惜毫无用处,天火已在敕下第一道纹。牧隽想劈了自己,可她下不去手,在识海中转悠一圈,还是画符吧。想起一木九生符文对龙珠都有用,要不要对自己的金丹试试?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神识分列九道环绕金丹,同一息画出符文,飘进金丹内,虽是一瞬,牧隽也感觉到,金丹内多了一丝清凉舒爽的感觉。看来有效,牧隽调动全身精力捏诀,因为第三朵天火来了。
而在苍生殿山峰的四周,有无数的南修界大能在围观,私下里信息乱飞,都在讨论那只呆呆坐在峰头的大青龙,是不是傻了?或者立在龙头的那个女子修究竟是何来历。各个大能都在私下嘀咕,是不是对方家里藏起来的后起之辈……
历流深和江踏歌立在远处的殿宇屋脊上,看着立在龙头的牧隽,江踏歌拐了拐旁边的历流深:“没想到苍生殿中竟然关了一头龙,难怪你们历家前扑后续的在修界寻找有缘人。”
“你们江家也没有落后,”历流深瞄了江踏歌一眼,凉凉的说道:“不然你掠去玉戈做什么!”
江踏歌眨着桃花眼,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心悦与她,你不是知道么?”
“……”历流深朝旁边移了两步,不想与他多说。
过了几息,江踏歌摸着下颚,低声疑惑的自语:“牧师妹是在渡劫?这渡劫的方式稀奇,按照修为她应该是在渡金丹劫?”
历流深摇头,他也不太明白。按照南修界的渡劫规矩:在渡劫前都会花费大量精力,去寻找可以躲避或者弱化雷劫的天材地宝,以期不被天雷劈成灰尘。而这位来自云界的女修却反其道而行,以血肉之躯迎接天劫。
最让人琢磨不透的诡异之事:她的金丹在被天火灼烧,可她却无半点反应或者说是痛苦。于修士来说,金丹、元婴都是非常脆弱之物,保护丹田是修士的重中之重。这云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有机会定要去看看!
牧隽自是不知道,这些南修界的修士心中嘀咕的是什么。她现在比较纠结的是,六道天火少了一朵,敕纹不完整,天雷不降,她就无法凝练躯体。没被天雷劈过的躯体,是绝对承受不住已被天火敕纹的金丹威力,只能爆体。
“少了一朵……”牧隽惆怅的望天,看着上面紫雷集结,就是不下来,她心塞啊!
一朵天火悄无声息的从龙嘴缝隙飞出来,快速的扑向金丹,牧隽一怔,怎么又出现了?双手捏诀,神识继续画入符文。半刻后,天火敕纹完成,牧隽欣喜看着眼前的苍翠如生的金丹,六道苍金色敕纹流转,光华内敛,天级金丹敕纹。牧隽抹去额头的汗水,幸好没有掉级,不然她真的无颜回云界。
天雷还在集结,牧隽低声问大青龙:“大笨龙你认识参乌大君?”
“我有名字,叫苍。”少年的声音低低嘟囔:“参乌是苍灵界域的宰相。”
“宰相?”牧隽思绪有点蒙,怎么和凡俗国家有点像:“那你是苍灵界域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