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愚钝,悟不透生死,悟不透得舍,悟不透进退,”牧隽抬起眼,望着云霄的背影:“只明了真我!”
“生死之惧,得舍之欲,进退之尺,”云霄起身,紫衣广袖轻扬,他缓缓的转身,视线落在端手行礼的牧隽身上,她虽衣裙褴褛,却气韵圆融道心筑基,确有所获:“真我之实,你破了自己的心魔,倒也对得起你的资质。”
“徒儿惭愧!”牧隽头埋得更深。
“休憩之后,来为师的静室。”云霄抬手朝牧隽虚空一点:“去吧!”
牧隽发现封印的灵脉被解开,灵力蜂拥进灵脉,舒适畅意从神魂中透出来,按下失而复得的喜悦:“徒儿告退!”退后三步,转身疾步朝自己的‘来去客居’走去。
站在灵池前,干净温暖的灵泉水,让观者心生快乐,牧隽快速的扒掉身上的衣裙,光溜溜的跳进水中,钻进水底,盘膝而坐,闭目凝神。身后的一缕秀发,欢快的在水中钻来钻去,细细的梳理每一缕秀发。
神识游走灵脉,五脏六腑中灵力流转,从里到外都透着清爽。牧隽的神识站在识海中,望着漂浮的记忆球,身子跃起,若顽皮的孩子般,在一个个记忆球中进进出出。几息后,她抱着一个玄黑色记忆球,神识探入其中,再看一遍过往:第一次遇见花篱的郁闷,第二次遇见花篱的淡定,第三次……
静默良久,双手捏诀,玄黑色记忆球碎裂成光点,消散在识海中,整个识海的记忆球暴动,四处窜动。十息后,牧隽望着识海中,排列整整齐齐的各色记忆球,拍拍脑袋自嘲:瞧,以前一个花篱就让你的世界失去了秩序!
盘坐在水底的牧隽张开眼,站起身子,灵力运转,秀发翻飞,掩盖住玲珑的身形。手一招,云衣长裙飞了过来,伸直手臂,衣裙落下,肌肤传来馨软。赤着脚飘散着长发站在画布前,牧隽左手端着酒壶,仰头畅饮一口,提笔勾络出身形……
望着画布上风华绝代的花篱,牧隽慢慢的扬起笑脸,朝画像举了举酒壶:“敬命运,敬你我,敬未来!”仰头饮尽壶中酒,牧隽展眉一笑:“畅快!”
牧隽静立在屋顶,夜风吹来撩飞长发,翻舞衣袂,似要踏风远去。一道紫衣长袍的身影出现牧隽的身边,视线在角落的空酒壶一扫:“如此一壶‘千日醉’,竟还能爬上屋顶,酒量不错!”
牧隽呆怔的转过视线,仰头盯着云霄良久,冒了一句:“你怎么和云霄那老头长得这么像?”
“……”老头?云霄缓缓扬起笑脸:“哪里像?”
“哪里都像,”牧隽偏头打量一番,肯定的点头:“连笑容都一样!”
“嗯,”云霄挑眉:“那老头是你师父么?”
“算是吧……”牧隽抓抓脑袋:“拜师茶都没有喝,师徒魂牌也没有契,按照云华宗的门规,还不能算他的弟子!”
“你不想拜他为师?”云霄笑容深深。
“我想……想拜参伯做师父,云霄老头……”牧隽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把话说完,可她好困!
云霄低头盯着静立垂头沉睡的牧隽,伸手在虚空中一点,微蓝的冰沿着牧隽的脚凝结到她的下颚。云霄点点睡得沉沉的牧隽:“好好睡吧!”身影消失,留下一个人形冰棍矗立在屋顶。
睡梦中,牧隽总觉得的手脚被缚住,全身仿若浸在冰水中,她下意识的运转灵力,抵御外界的冷,十几息后,果然温暖许多,嘴角无意识的勾起,露出笑容。鉴迹笼着手,站在人性冰棍前,端详了睡得香甜的牧隽良久,最后得出结论:醉酒的女子,最是无敌!
远在千万里的云华宗主峰,星月大殿上云衣长袍的男子屈膝坐在屋梁上,举起手中酒壶,酒化成一条水线,落入他口中。醇厚酒香随着夜风四散开去,掌门云宿循着酒香飘来,见到自己的爱徒夜下独酌,脚步一顿,转身准备飘走。
“师父,徒儿想尝尝你的‘千年醉’!”容陌举着酒壶,望着远空,对着背后想偷溜的云宿说道。
“哦呵呵……为师想起前几日跟剑锋约好今夜论道,为师去去就回。”话未落,人已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