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容陌拄着额头懒懒望着云宿一溜烟远去的背影,摇头轻笑。左手摩挲酒壶侧面的雕花,微眯眼静望着从远处飘来的云衣女子两息,慢慢掩上眼帘。
花篱身形轻盈落在星月大殿的云纹边沿上,单手背在身后,静默望着斜靠在殿梁上,休憩的云衣男子良久,夜风吹来云衣翻飞,若乘风归去的仙人。身形一闪,出现在容陌的身侧,花篱低头端详沉睡的男子,眉宇微皱,仿若梦中有抹不去的清愁困扰。青色敕纹黯淡无光,透着无尽的寂寥。他应该是她两世见过容颜最为俊逸的男子吧!
若受蛊惑般,花篱伸出玉指,朝容陌的眉间伸去,想帮他抹去眉间的愁绪。手指在离容陌额头十寸时,容陌眉间敕纹闪过一道青色光晕,他的周身突显一道青色光罩,阻挡了花篱的手指。花篱若如梦初醒般,猛的收回手,少有神色的脸颊悄然爬上一抹嫣红,倏然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殿宇间。
奔离星月大殿,花篱靠在一颗古树后坐下,右手轻抚脸颊,炙热滚烫。心跳声在这静夜里倍显急促,她深呼吸,安抚自己的情绪。良久,她犹如力竭般靠在树干上,满脑子都是那张轻皱眉头的脸,挥之不去,入骨入髓。
风影剑划过黎明,穿梭进云层,挥手间一朵云团飘过来,容陌望着漂浮在眼前的云团,侧头靠在软软的云团上,眉宇间染上笑意:“果然柔软。”当朝阳跃出云海,染红天地,容陌盘膝坐下,膝盖上出现一张琴,手指划过琴弦,难诉思念倾泻……一道青色剑信飞向荒隐大漠。
荒隐谷第三日正午,牧隽晃晃晕沉沉的头,从冰火世界里冲了出来,耀眼的阳光让她忍不住伸手捂住眼,可是……牧隽速地睁眼,扭动脖子打量一下周围,吁了口气。
视线下落,淡蓝色的冰丝丝冒冷气,阳光如此炙热都未见一丝融化。牧隽沉入识海翻找记忆球,抱着那颗蓝色记忆球,她的心跟记忆球一样忧郁,敲敲额头:怎么就直接说出口呢,幸好没说是老妖怪,唉!
运转灵力,牧隽蹦下屋顶,蹦向云霄的居所。鉴迹笼着袖子站在路边,盯着蹦来的影子,嘴角抽抽,不过他没有丝毫要帮忙的心情,云师叔不大好招惹。牧隽路过鉴迹身侧,瞟了一眼,假装没看见,继续蹦跶着向前。
“牧师妹,”鉴迹侧头望着僵硬的冰棍:“你这是在修行?”
“啊哈,鉴师兄,好巧啊,”牧隽跳转身,偏偏头:“还望师兄见谅,牧隽不便见礼。”
“无妨,”鉴迹嘴角微翘,牧隽惊悚,她好像看见鉴迹笑了吧,她一直以为他面瘫呢。
“只是想问问牧师妹可还有那晚独酌的灵酒,厚颜讨要一壶。”鉴迹慢慢走近牧隽。
“噢,那个啊,”牧隽暗自翻白眼,鉴迹是她见过最抠的修士:“不多,还有两坛,匀给师兄一坛如何?”
“甚好!”鉴迹朝牧隽伸出手。
“……”神念一动,一坛酒壶出现在鉴迹的掌心中,他拍开封印,轻嗅酒香,确是那晚四散的酒香。收回酒坛,鉴迹神色略显疑惑:“牧师妹如此前行多有不便,为何不御剑飞行?”
“……”牧隽默默幻化出飞剑,蹦上飞剑,惆怅的前行,她脑海中闪过几个字:蠢到家!
牧隽蹦进云霄的静室,立在门口处望着里面盘膝入定的云霄,便定在原地:“徒儿拜见师傅!”
久不见回音,牧隽抬起头细细端详云霄,说实话,来到这个世界,相熟的男子都很出色。可从容貌、气度、资质来说的话:云霄、容陌、轻崆、鉴迹这四人绝世少有!
“来找我所谓何事?”云霄闭目,声音淡淡。
“徒儿不知做了何事,让师父如此生气,困于冰阵中。”牧隽埋首作老实状。
“恩,”云霄撩起眼帘,静望着用头顶对着自己的牧隽:“我也忘了!”
“……”牧隽无语,语气略显迟疑:“那师父可否给徒儿解开这阵法。”
“也不是不可,”云霄起身,慢悠悠的走到牧隽的身前:“鉴于你不良的酒后德行,储物袋中的灵酒没收。”手指在虚空轻点,牧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储物袋中的灵酒,一坛不落的全飞了出来,包括那坛磨了参乌良久才得来的‘万世轮回’。
“参乌倒是对你疼爱的紧,”云霄抬抬手掌中玉金色酒坛,心底微微吃味:老抠的参乌,想当年还是因为他破出窍后心阶,他才依依不舍的给了两小坛,还不停的唠叨,要节省着喝,出一坛需要一千年。那日送给邃钥的那一小坛,他都郁悴良久。未曾想,自己这个便宜徒儿却身揣如此一大坛,云霄的心很忧郁。
“参伯的确很疼爱徒儿,”牧隽盯着玉金色酒坛:“师父,把你手上那坛留给徒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