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能够带兵出征立下战功,已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而如今苏灿又带兵撤离,攻下高桥镇岂不是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这一战,平安势在必得。
不,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
平安一腔热血,壮志凌云,恨不得插上翅膀,径直飞往高桥镇的前线去!
“我明白了!”
平安将手指关节捏的格格作响,狭长到飞入鬓中的双眼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慵懒邪魅,取而代之的则是对战争的狂热与兴奋。
送走了傅友德后,平安哪里还有心思你侬我侬,当即就命令李德收拾行囊、即刻出发,而平安自己则准备到朱棣大营中,做最后的拜别。
刚刚步出营帐外,平安就察觉到众人不同于往日的诡异行为。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将士都在营帐外,齐刷刷地仰起脖子,向着同一个方向望着。
平安循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只见苏灿正悠闲地坐在瓜洲渡城墙上晒着太阳,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模样。
奇怪的是,苏灿一席素色布袍,并未穿戴任何铠甲,与爬满城楼、身着玄色铠甲的攻城士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苏灿似乎根本不惧怕面前压境的大军,也不害怕有人会贸然向自己行刺。
他的脸上满是毫不在乎的神情,似乎面对的并不是千军万马,而是住在隔壁的街坊邻居。
整个城里城外一片鸦雀无声,唯有盘旋在天空中的麻雀偶尔叽喳几声。
“鸳鸯扣,宜结不宜结;苦相思,能买不能卖;悔不该,惹下冤孽债;”
“怎料到,赊得易时还得快,顾影自怜……”
苏灿缓缓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哼唱着小曲,右手还时不时在大腿上轻拍着,十分陶醉与沉浸。
而朱棣也站在营帐外,一脸玩味地看着吊儿郎当、哼唱小曲的苏灿。
“苏大将军,好雅兴!”
苏灿缓缓睁开眼,这才看清一脸淡然笑容想自己喊话的朱棣。
“哟,这不是燕王朱棣吗!”
“燕王让这么些士兵挂在我瓜洲渡的墙上,可是在悼念高桥镇死去的属下吗?”
听到苏灿在自己面前提及高桥镇战役,朱棣脸上的笑容逐渐冷了下去。
“想必苏大将军手下也折损不少吧?今日在这城墙上唱曲儿,可是在为死去的手下超度?”
哪知苏灿根本不气不恼,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若要超度,自然要先超度燕王手下第一大能将张玉将军才是!”
“想来燕王创业未半,手下重兵无数,要么挂在了战场上,要么就是挂在这瓜洲渡的墙上,在下实在是又心疼又担忧!”
“在下不得不佩服燕王的度量,若是今日让在下身处燕王境遇,怕不是早就含恨刎颈了!”
眼见苏灿提及自己的种种伤心事,朱棣的十指紧紧窜紧肉中,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射而出,将城墙上的苏灿烧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