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军——大事不妙了!”
赵无极正坐在苏灿的病床前,仔细地帮着苏灿擦拭手臂,看到侦察兵兵长惊慌失措的冒失样,顿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小声点,吵到大将军了!”
侦察兵兵长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床榻上依旧双目紧闭、嘴唇泛白的苏灿,心中的恐慌更加速蔓延了起来。
“副将军,叛贼朱棣再次率领大军袭来,目前已经攀上城墙了!”
“什么?”
赵无极脱口而出,随即下意识地看向苏灿,唯恐自己过于激动的语调惊吓到睡梦中的大将军。
起身拉着侦察兵兵长走到房外,赵无极这才敢放大了音量,严肃地看着对方:“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副将军,今天午后侦察江面时,就发现朱棣的叛军战船再次横渡长江,来到瓜洲渡的城外。”
“我们本来都以为,叛军朱棣绝不会强攻瓜洲渡,只是在城外继续驻兵罢了。”
“谁知叛军一上岸就跟疯了似的攀上了城墙,但,但……”
赵无极心中着急,旋即迈开步子向城楼上走去:“但是什么?”
“但是奇怪的很,叛军们只是停留在城墙上,却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什么意思?”赵无极渐渐停下焦急的步伐,偏过头向兵长看去,“什么叫‘只是停留在城墙上’?”
侦察兵兵长挠挠头:“总之奇怪的很,副将军,您快去城墙上看看吧!”
赵无极不再停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城楼之上,看着眼前的一幕,霎时间疑惑与震惊一齐涌上了心头。
只见城墙上被叛军布满了攀爬用的绳索,而在绳索之上则密密麻麻挂了身披战甲的叛军。
他们人叠人,无比紧密地挨在一起,齐齐挂在城墙上,但最为诡异的是,他们只是这样静静地挂着,仿佛一排排在冷风中被冻僵冻硬的烟熏腊肉。
“副将军,您说他们就这么挂在墙上,到底……到底什么意思啊。”
赵无极心里发毛,但也大概明白了眼下的情况。
叛军显然是有心攻城但却师出无名,所以只好这样静静在城墙上挂着,来给守城将士施压。
虽然连赵无极都认为,这样的方法实在蠢得不容置喙,但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一副诡异的画面还是极具有冲击力的。
瓜洲渡城墙并不算宽阔,朱棣的大军只有极小一部分攀上了城楼、在城楼上挂着。
远远望去,这些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如同一片拥有黑色甲壳的昆虫,全部静静蛰伏在城墙上,让人心中止不住地发毛。
赵无极甚至有那么一丝错觉,如若让他们这样长期压下去,瓜洲渡的城墙早晚有一日会被他们压塌!
身边有几个侦察兵看到这幅景象,已经忍不住小腿打颤、腿肚子直抽抽了。
赵无极暗骂一句废物,转身向城楼上的房间内走去。
“副将军,要不要再喊话朱棣,提醒他先帝牌位在此,不许他轻举妄动?”
赵无极略一抬手:“不。朱棣正是对这一点有所顾忌,所以才会暂时按兵不动,只敢向我军施压。”
“现在去向他喊话,等同于我军自乱阵脚,先败下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