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将道衍的信来来回回读了三遍,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虽然自己那个倒霉侄子从小就以草包文明,但也不至于自掘坟墓、自挖火坑吧!
难不成他当真就蠢到这个地步!
瓜洲渡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长江北岸第一大重镇!
那是自建康府北渡长江、进攻扬州的必经之路。
难道他真的会蠢到放弃瓜洲渡,转而去支援广陵?
难道他当真以为把先帝牌位挂在城墙上,就能抵挡住自己的千军万马?
这不是天真,这属于傻的令人心醉。
但想起城墙上的先帝牌位,朱棣还是不免一阵头疼。
即便自己与道衍的猜测都没错,瓜洲渡现在是一座空城,但先帝牌位依然还挂在上面。
只要有那个小小的灵牌在一日,无论瓜洲渡内坐拥百万雄师也好、早已是一座空城也罢,都是自己无法轻易进攻踏足的地方。
这个问题对朱棣来说,实在是个无法忽略的大难题。
傅友德望着朱棣阴晴不定的面孔,也不知密信上的内容是喜是忧,并也不敢贸然向朱棣发问。
“难道说,本王真的就拿瓜洲渡束手无策了么?”
听到朱棣的喃喃自语,傅友德略一沉思:“王爷,您打或不打,瓜洲渡就在那里。”
朱棣白了傅友德一眼:“你这不是废话么!”
“王爷,属下的意思是,瓜洲渡上的牌位永远都在那里,凭王爷自己的力量,是绝不可能让局势有所改变的。”
“但是,如若可以让对方自乱阵脚,王爷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你的意思是……”朱棣的大脑逐渐清晰起来。
“属下的意思是,”傅友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精光,“王爷的五万大军对于苏灿来说,绝对算是一个不小的压迫。”
“属下就不信,日日面对这五万大军的虎视眈眈,他苏灿真就能无动于衷,置若罔闻。”
朱棣眼睛一亮,瞬间大喜:“没想到你小子……”
“为王爷效犬马之力,是属下的荣幸。”傅友德的脸上尽显谦卑与恭敬。
傅友德的话没错,面对自己五万大军的磨刀霍霍,即便苏灿心理素质再好,也必然有濒临崩溃的那一天。
更何况若真如道衍所言,瓜洲渡城内若是早已无重兵把守的话,那么自己只需向瓜洲渡稍稍施压,对方势必就会自乱阵脚!
俗话说得好,量变引起质变。
如若之前苏灿还仗着瓜洲渡内有个几万人马可与自己抗衡的话,那么今时今日,瓜洲渡在自己的五万大军面前,完全就是纸糊的老虎,不堪一击!
那么到时自己将兵不血刃,不用出一兵一卒,就能攻下瓜洲渡。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必然要手刃苏灿,绝不会再让他从自己的手上逃出生天!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京口镇县城中燃起了阵阵炊烟,炊事兵们有条不紊地给其余士兵们放饭布菜,兵营内洋溢着轻送的气氛。
江风徐徐吹入了京口镇中,即便太阳在头顶明晃晃的照着,洒在人的身上却并不算暖和。
一阵刺骨寒风吹过,士兵们裹紧了身上的战甲,赶紧埋头再喝上一口热汤,试图给瑟瑟发抖的身体带来一丝暖意。
“王爷有令!全体官兵收拾行囊,一刻钟后出发瓜洲渡!”
得到出发讯息的士兵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不解与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