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端、黑牛带着三千兵马,拉着十门四斤炮前去南湖攻打李振海贼营。
大军出城门不远,李振海的使者就到了。
王端说道:“不用废话了,你回去告诉李振海,让他赶紧滚蛋!”
“大家都是……”
“再说废话就把你脑袋看下来当球踢!”王端就是这么豪横。
使者沮丧地走了,黑牛小声提醒道:“会主,我军右营的火枪兵,每个士兵只有50发纸弹。十门小炮,每门只有50颗铁弹,10颗霰弹。”
“上次在山谷,咱们连骑兵弓和盔甲都没有,照样将李振海打跑了,这一次还能失败不成?”
“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让士兵都见见血吧,”王端说道,“士兵们还没打过硬仗哩!”
人马推进到贼营外,王端一看,李贼的硬盘扎得很稳嘛。营地背靠南湖水泊,西侧有一条小河遮挡,两面竖起了木栅栏,栅栏前面挖了三道壕沟,栅栏内侧还有一道壕沟和一道土墙。
“会主,最外侧壕沟据栅栏约有一百步,先用火炮将栅栏打倒,然后再用麻袋装土去填平壕沟。”
王端立即让人去城中购买麻袋。
黑牛的计划是先用火炮摧毁栅栏和土墙,打开缺口,然后填平壕沟。
保安军的十门四斤炮推倒距离栅栏一百五十步距离,这个距离贼人的火器和弓箭都威胁不到火炮。
随着“砰砰”十声炮响,十发霰弹飞出,在栅栏前铁皮爆开,数百颗炙热铁丸如流星一样撞向栅栏。有一些弹丸直接砸在木头上,立时有数根圆木折断,带着大段栅栏向内歪倒。一些弹丸从栅栏缝隙中穿过,直接击中躲在后面的贼兵,中者非死即伤。
火炮又发射了一轮霰弹,栅栏有数段被打倒,后面的贼人纷纷逃走。黑牛命令换装实心弹,射击后面的土墙。
王端骑在马上冷眼旁观,看着硝烟、铁弹和鲜血像抽象画一样交织在一起,混沌的世界突然定格为一副壁画,而王端只是一个画廊游客。
当木板和麻袋送到,王端首次直接向士兵下令,让一百人去装土填沟。
壕沟填平了十多丈,顶着木板的士兵率先过去,等着炮车越过壕沟,他们在炮车的两翼竖起木板掩护。
黑牛一面让火炮射击土墙,一面命令火枪兵继续向两侧栅栏和土墙上的贼人射击。
实心铁弹砸在土墙上,本就不坚固的土墙基本是一砸就倒,两轮炮击后土墙倒下二十多丈。
黑牛又命令木板向前移动到第二道壕沟边,负责背土的士兵也立即行动,先将栅栏外两道壕沟平整出二十丈宽路面,然后再填栅栏内的那一道壕沟。
由于土墙被毁,贼人已经无险可守,竟然想起一条毒计,放火!贼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马粪和杂草、毒草、毒药掺杂在一起,堆积在缺口处点燃,不一会浓烟滚滚,遮住了视线!
黑牛道:“警惕贼人留有后手!”
“快找些水来,”王端驱马走到黑牛身边,一同朝贼营内观望,“李贼会不会逃跑?”
“哈哈,”黑牛笑道,“巴不得他早些难逃。贼人要遁走,唯有东面一条路可走,卑职已经让王怀仁和王崇义带了马兵在东面埋伏。”
王端仍然觉得有些奇怪,“李振海图什么来的,为什么昨天不逃走?”
“会不会……会主是担心贼人设下圈套?”黑牛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北面的程小禹来接应他,可是程小禹根本没船渡河?”
“会不会故意在营中留下少量士兵,主力早已经走了?或者涡河北的贼兵从别处渡河而来,从背后偷袭我军?”
黑牛担心河边的五百步兵不够。
“快,”黑牛喊道,“王学用,你带五百骑兵沿江巡视。”
王学用带走五百骑兵,王端身边只留下一千步兵和五百重骑兵了。
保安军新进军官王崇义和王怀仁两人,带着一千马兵埋伏在在李振海贼营的东面,他们听着东北面传来的沉闷的炮声。身后的一千马兵身披钢甲站在马旁,随时准备战斗。
忽然,王崇义感觉大地在微微颤抖,他看向王怀仁。
“不对啊,”王怀仁疑惑道,“好像有大队骑兵朝这边来了,应该有两三千之多,李振海可没有这么多骑兵?”
“让兄弟们上马!”王崇义按住马鞍,踩着马镫上马,向贼营中眺望,看到黄烟升起,心道,该不会是牛将军攻入贼营了吧,为何贼营中还没有人逃来,难道他们涉水渡过南湖跑了?
“不对啊,”王怀仁跳下马,伏在地上侧耳倾听,“不好,应该不是贼营中的动静!”
王崇义也怀疑起来,“我带五个都去东面看看,千万别是贼人援军来了。”
王崇义带着五百弓骑朝后阵而去,王怀仁将剩下的五个都分开布置成五个纵队,如果东面有贼来就向东面前进,如果贼营中有贼兵来,他就向贼营杀去!
王崇义刚来到后阵,就感到大地震颤越来越激烈了,他暗道不好,立即命令旗鼓手吹响号角,“后面有贼人杀来,快掉头迎战!”
说完,他一马当先,朝东面杀去。马兵立即跟着他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