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罗姑气得瞠目欲裂,便要动手,顾襄忙上前推开江朝欢。
“好,好教你们得知。”罗姑怒指棺椁内右壁道:“风入松岂是人人能学会?我和尧叟都是别派出身,与嵇氏道家武学根基大有相违,加上我们筋脉受损,这几十年间也只练成了下部这一篇,能够短时间内增进内力,好为尧叟治伤方便。”
“何况,即便我们练成了这风入松,难道就能杀得了顾云天,报此大仇了吗?”罗姑连连冷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十几年前,水龙吟谢桓,淮水派满门都死在顾云天手里,难道他们的武功弱于嵇氏了?顾门又非止顾云天一人,还有他手下无数鹰犬,凭我们两人之力,只怕近身都难。你们也不必试探,我们此生不会再出江湖,也无意去寻顾云天报仇。”
顾襄听了,颇觉与有荣焉,也信服地点头,却不见一旁江朝欢周身寒意更重。
罗姑看着更漏,急道:“已过子夜,今日就是尧叟五年病发之时。你现下知道了是风入松,学是不学?”
江朝欢阖上双眸,眼前仿佛出现了嵇闻道模糊的轮廓。
他夺去了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今日却教自己见到了他嵇氏的珍秘,难道这就是天意?
所谓天道好轮回,虽然他从不信这些,但此刻这一番奇事所遇,不管是天意也好,人力也罢,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也一定要尽力一试。
见他坚定应声,罗姑喜形于色。
当下她将尧叟安置在一边,让顾襄在旁照料,便和江朝欢进入棺内,面对右壁,盘膝而坐。
只见右壁题目刻着《风入松.下篇》,第一句“松声落日,万叶飕飕。援气弄形,声断魂续。风飘凤脊,搅松夜起。金徽更促,泱泱决意…”
江朝欢先是略略扫了一遍,洋洋洒洒几千字,果然气韵哀切,放旷通达,深表嵇康玄学遗风,又融道教无为之意,实是玄门正宗绝妙武学。
又从头细细研读,兼之依照罗姑在旁指点解说,沉敛内息,收束真气,只会精于任脉一道。
“聚气于顶,会脉从钟。”江朝欢依言凝神蓄气,气海中朝中措真气便自承浆,廉泉二穴而始,下行天突,璇玑,仿佛一团热气顺着心念游走。
这团热气行至华盖,紫宫二穴,江朝欢只觉肩肘内腑都霎时灼痛,又闭目行经,渐渐推动热气流动。他知朝中措本有疗伤之效,只是此前自己内力修为不够,不能随心所欲化用真气医治。而这时风入松便相助打通经脉,滋养内腑,所到之处,内伤得愈。
果然,一柱香时刻,这团热气冲过玉堂,汇入檀中气海。
而他此前被尧叟震伤的右肩胛骨和内腑都说不出的好受,虽然热气已流过,还是暖洋洋地。就连剑创外伤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