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畴天摇头道:“少林高僧一向修身洁行、严持戒律,怎会伙同两位来抢夺甚么秘笈?这人不是少林和尚。”铜鹫冷笑道:“雷虎臣,你早前也尽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如今做起了门面,却来假扮好人?今日我兄弟技不如人,自是无话可说,你霹雳堂持此珍宝,前路麻烦还多着哩。”雷畴天见他仍是不信,冷冷道:“那便顺其自然,何劳两位费心?”
铁鹫哼了声道:“阁下仗着有五云掌撑腰,骆大侠也不能护你一世,咱们且走着瞧。”言罢偕兄弟扬长而去。顾铁珊遥望二人背影,慨叹道:“这事当真愈来愈怪,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一位少林高僧?”骆应渊道:“雷兄弟所言极是,我看压根不是甚么少林和尚,多半是铜鲸帮命人假扮,世兄无须多虑。”
顾铁珊叹了口气,心想任凭对方狡计百出,己方既有骆应渊压阵,总能应付得来,当即不再多想,一行人继续赶路。六人纵马驰出十余里,来到一片荒野,只见头上黑云压顶,滚过两声闷雷,须臾便下起大雨来。骆应渊道:“天公不作美,咱们寻地方避一避雨。”骆玉书见路边恰有一间破草棚,道:“不妨就在此暂歇。”
顾铁珊迟疑道:“此地唤作烂泥铺,乃是盗贼出没所在,恐非歇脚之处。”雷畴天道:“大哥也忒谨细,放着这许多高手在此,有甚么好怕?论到拦路劫财,我却是他们的祖宗。”顾铁珊道:“贤弟不可大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眼下盯上咱们的并非寻常匪盗。”
骆应渊道:“顾世兄所言甚是,此处不可多留,只待雨势小些便走。”顾铁珊见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般打将下来,远近一片水雾,心想敌人若于路设下绊马索、铁蒺藜等物,大雨中倒是不易察觉,道:“那咱们便在此少歇,大伙儿须小心提防。”六人当即牵马入棚,那草棚甚是破漏,将将能遮蔽风雨,棚顶水珠不停滴答落下,不多时诸人便已衣衫俱湿。顾青芷正欲披上油衣,忽见不远处半空一盏大红灯笼晃晃荡荡朝草棚这边飘了过来,不由心中害怕,道:“那是甚么东西?”
雷畴天抬首一望,皱眉道:“江湖上多有旁门左道喜在灯笼中暗设机关、用毒烟毒雾害人,咱们霹雳堂也曾试过以此法藏置火药。此处人迹罕至,无端出现此物,其中必有古怪。大哥,你瞧怎样?”转头见顾铁珊一言不发,面色甚为凝重,不由心下一震:“大哥向来处变不惊,为何突然神色有异?难道来人这般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