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效果并没有出现,在熊翼看来,这年头能一次性送上二十万两银子当做礼物的人应该是不多见的,大明的军头千千万,可是没有听过哪个武将不爱财的,可是堂上众将仿佛没有这回事一样,不仅没有人惊叹,甚至连一个惊讶的眼神都没有,这可真是奇怪了,就算是刘毅已经是上位者,对于二十万两银子无动于衷,可是这么多将领能做到统一对二十万两银子熟视无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能说这些人平时见的银子太多了,二十万两银子已经不能对他们形成任何吸引力。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刘毅立刻打圆场道:“熊东主出手果然是阔绰,这二十万两银子可谓是锦上添花,我代表全军将士感谢熊东主慷慨解囊,既然熊东主客气,我就却之不恭了。”说完,刘毅立刻将承兑票收进了怀中,熊翼立刻拱手道:“哪里哪里,能给新军做一些贡献,是小人的福气。”
作为一个生意人,熊翼是精明的,他已经从刘毅的话中听出了两层意思,第一层,刘毅说的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这就意味着二十万两银子对新军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熊翼在心中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要知道,新军的幕后可是徽商总会,这是什么样的财阀,根本不用熊翼来说,别说是二十万两银子,就是两百万两,在座的这么多将领又有谁会当一回事,说起来是自己孟浪了,显摆个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摆弄两个臭钱,岂不是落了下乘。第二层意思,就是告诉自己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这么高调,低调一点把银子送来就行了,更何况新军不缺这点银子,将事情办好才是第一位的。
熊翼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想要靠着椅背,突然想到,这是在新军军部衙门,自己可不能放肆,他立刻挺直了腰杆,然后将屁股往前挪了挪,只坐了半个屁股在座位上,身体前倾,以示尊敬。刘毅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个熊翼是个察言观色的人才,自己轻飘飘两句话他能瞬间领悟其中的意思,看来这个红顶商人的人选是正确的。
“熊东主,这次既然我邀请你来参加军部的会议,那么有些事情我就不会藏着掖着。”刘毅说道。熊翼立刻起身道:“大人和诸位放心,我熊翼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将会议上的任何消息透露出去,否则天打雷劈。”“呵呵,熊东主且宽心,我并没有那层意思,你先坐下,待会还有不少事情要请教你。”刘毅笑笑道。
“诸位,相信你们也知道了流贼大肆扩张的消息。这次的情况跟以往不同,流贼在陕西和山西肆虐之后又进入了河南,左良玉这个废物在固始被张献忠打的大败,根据情报军的消息,三十万流贼目前已经从颍川进入了南直隶,直接威胁到了我们安庆卫的安全。而朝中的环境对我不利,自从本将接任漕运协同以来,朝廷和圣上的态度一直不明确,事实你们也看见了,可以说朝廷根本就不放心我们这支军队将手伸进漕运事务,于是给出了这么多限制的命令,总体来说就一条,我们的兵马只能在安庆卫范围内活动,不能随意出击。”刘毅说道。
众将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刘毅补充道:“所以,本将的意思大家应该已经明了,如果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这次张献忠率领三十万流贼杀进南直隶,我们安庆卫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去迎战流贼,可是反过来想,要打败三十万流贼,我们可能要大规模出动,放在以前,可能咱们的军队已经杀到了颍川,但是现在,我们无能为力,新军必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不被小人利用,一旦我们无所顾忌四处出击,朝中宵小一定会大肆宣扬新军威胁论,我们可能会陷入里外不是人的境地,所以此次,新军动员,目标是以保全安庆卫为首要任务,不得跨境出击,若是张献忠敢打过来,咱们就在安庆卫边界将其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