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点点头道:“金先生说的完全正确,这就是舆论,可是金先生是否知道,为什么东林党能一家独大的原因,那就是因为东林党控制了舆论,这样说起来可能有些危言耸听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就像金先生说的那样,东林党通过一系列的举动完全控制了舆论,朝廷的邸报发到各地的官府之中,都是出自内阁,出自东林之手,说你是功臣你就是功臣,说你是反贼你就是反贼,官字两张口,黑白都给他们说了。朝廷的行文也是如此,而到地方上,这些士子潜移默化的成为了东林党在地方的簇拥,还有很多地方官,但凡是出自东林党门下的,都是东林党的代理人,说话都是偏向东林党的,就连圣上也已经被东林党所控制,他自以为能控制住局势,却不知这朝中百官没有多少贴心人。而新军所做之事很多都是惊世骇俗,一旦被东林党盯上那可是不堪设想。所以我们必须要反制这种舆论控制。”
舆论控制,这是一个全新的词汇,金圣叹反复咀嚼着其中的意味,刘毅说的非常有道理,正是因为东林党从方方面面掌握了话语权,他们说的话就是权威,不给你反驳的机会,所以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态势,这么看来,魏忠贤还算是一条好汉,他好歹从东林党的屏障中撕开了一个口子,可是他是个阉人,不符合世俗定理,再加上嚣张跋扈,最终也避免不了灭亡的下场,可是刘毅对自己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反制东林党的舆论控制,他刘毅不过是一介武将,他凭什么反制东林党的舆论控制,哦,是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用刀枪让东林党的人闭嘴,可是杀了一个东林党,还有千千万万个东林党,那些个被蒙蔽的士子呢,那些官员呢?刘毅总不能把这些人统统干掉吧。
刘毅盯着金圣叹看了半晌,对他说道:“我倒是有个很简单的办法,不过还需要金先生出一把力。”金圣叹愣住了,自己出一把力,自己一个小秀才能出什么力?金圣叹立刻拱手道:“刘大人,这话说得可是折煞在下了,在下不过是小秀才一个,这种大事哪里能帮得上忙。”刘毅摆摆手道:“不,你可以,我已经在筹办办一份新军的邸报,或者说是报纸。”
金圣叹瞪大了眼睛,这刘毅到底要做什么,邸报自古以来都是朝廷进行刊印和发行的,这刘毅自己要办一份邸报,难道他想自己成立个朝廷?他要造反不成?金圣叹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这,这,刘大人,办邸报那可是,那可是造反啊。刘大人你该不会想是?”
刘毅哈哈大笑起来,这金圣叹着实是有意思,他笑道:“不要紧张,你看我刘毅像是反贼的样子吗?我这么做是为了大明着想,不想让百姓都被蒙在鼓里,就说上次辽东大战吧,明明是辽东军浴血奋战,孙阁老等人拼死在前线指挥,可是到最后呢,孙阁老竟然落得个致仕的下场,大明白白损失栋梁之才,类似情况从我记事开始数不胜数,萨尔浒的明军,袁崇焕袁督师,冤案那是一桩桩一件件,本来这些事情都可以不发生的,正是因为朝中有人颠倒黑白,才导致忠臣蒙冤。但是在我刘毅这里,这些事情都不能再发生,我要通过新军自己的报纸让天下人知道什么是忠,什么是奸。”
“那大人的意思是?”金圣叹试探性的问道。“我们一定要将报纸办出来,利用现在新军的优势和总会商通天下的优势,将我们的报纸宣传出去,让天下人可以听到不同的声音,当然这个目标太远大了,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我们可以先在安庆卫试点,然后利用漕运的便利逐步扩展到南直隶,再慢慢向外围扩展。而你,金先生,你将会是这份报纸的主笔。”刘毅指着金圣叹说道。
“啊?大人,你,你说什么?”金圣叹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毅竟然要让自己成为报纸的主笔,可自己的文学才能,如何,如何能跟朝中那些东林人士相比,他们的官样文章可是做的非常有水平的。刘毅对金圣叹说道:“不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也不要觉得自己胜任不了这份差事,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都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过来的,我相信你金先生能完成我交给你的这份任务,因为你没有退路,而在报纸的文章形式上你可以自由发挥,记住,新军,重在一个新字,你完全没必要将自己局限在朝廷邸报的格式中,我们可以用全新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报纸上可以有正统的文章,犀利的点评,甚至是天桥下面说书人说的故事,都可以放进去吸引看客。而这份报纸的名字,咱们太平府紧挨着长江,报纸的名字必须要有气势,人们的休闲时间又都在晚上,咱们要办一份百姓晚上茶余饭后看的报纸。我看就叫大江晚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