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没想到金先生对时事还这么有研究,对朝廷的动静也很是关心啊。其实你说的很多都是对的。但是有一点我觉得金先生做的不对。”刘毅放下酒杯淡淡说道。
金圣叹眉毛一挑,“哦?还请刘大人不吝赐教。”刘毅接着说道:“金先生说朝政败坏,东林党只会说大话,不会干实事,说的对,八股取士太死板,不利于选拔人才,也对。可是金先生又做了什么呢,还不是纵情于山水,在苏州府干些神棍的勾当,骗的也是穷苦老百姓的钱,这又算什么真本事呢?在我看来,有时间数落朝廷的不是,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动手改变,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这不错,可是不行动起来,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实力呢?”
“这……”金圣叹的脸涨得通红,刘毅说的对,只是说的太直白了,让金圣叹的脸上挂不住,自己刚刚还喷东林党是夸夸其谈之辈,这么一想,好像自己也是在夸夸其谈,没做什么有用的事情,枉自己一向以有一腔抱负而自居,这么看来跟东林何异?
刘毅见金圣叹不说话,接着追问道:“金先生,我来问你,你可知道当今朝局为什么是东林党说了算?”金圣叹立刻从刚才的失落情绪中调整过来,回答刘毅的问题道:“这还用说,我大明一直是天子和士大夫共天下,当今这士大夫其实就是东林党,我可是听说了,要想入朝为官,那可得拜入东林党的门下,否则这官就当的不顺畅。这可是奇了怪了,不管是东林党还是文武百官,那都是天子门生,现在呢,变成了东林门生了,这天下究竟是谁说了算,是皇帝说了算,还是士大夫说了算,依我看,皇帝说了不算。”
“哦?刘毅愿闻金先生高见。”刘毅举起酒杯敬了金圣叹一杯酒道。金圣叹接着说道:“为什么我说皇帝说了不算,因为皇帝他就一个人,一张嘴,他能说过东林党那几千几万张嘴巴吗?刘大人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件事情,无论是八股取士,还是这大明的书院教学,甚至是秀才做的官样文章,几乎都是被东林党所控制所影响,按照他们的标准写,你就能通过,不按照他们的标准写,离经叛道一些便不通过,这算什么,根本就是一种大权独揽,挟天子以令天下士人,让天下士人的观点跟他们保持一致,你瞧瞧这些个朝廷行文,东林党说对的那便是对的,说错的那便是错的,除非东林党全都是品格高尚如左光斗左公一般的人,否则,那就是胡来!”
啪啪啪,刘毅情不自禁鼓起掌来,好一个金圣叹,不愧是明末第一大愤青喷子,要知道,当一个愤青,当一个喷子很简单,可是当一个大喷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金圣叹若是在后世那就是一个妥妥的键盘侠,不过这个键盘侠可是有真本事的。眼见刘毅在一边微笑鼓掌,金圣叹有些脸红,他不禁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稳定了一下情绪。“在下这些都是胡言乱语,刘大人就当是听个乐,别往心里去。”
刘毅摇摇头说道:“金先生其实说的并不错,我可以给金先生总结一下,不知道金先生可知舆论为何物?”金圣叹点点头道:“这个在下当然知道,舆论一词出自三国志,其曰,设其傲狠,殊无入志,惧彼舆论之未畅者,并怀伊邑。其实简单解释一下就是人在某时间某地点,对某行为公开表达的内容,是不同信念,意见和态度的综合,也算是一种评价。或者说简单理解就是国家中相当数量的人对于一个话题所表达的个人观点,态度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