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可都闹不起!
就在宋恕重燃气焰,意欲再度发声之时,灵堂后闪出两名东都卫,并押上一人,正是河南府的仵作。
秦川这才松了口气,他瞪了眼孙婉兮,心说嘴上没毛就是办事不牢。
再回过身,就见那仵作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将宋恕怎么买通他,验尸的全过程说了个底掉。
庭院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宋恕见事已败露,反倒冷静了下来。
他心知现在唯有四哥才能保下自己,只能赌一把了!
“风灵散,是我下的!”
见宋恕亲口承认,庭院里传来一阵惊呼声!
宋浑当即起身离席,指向他斥道:“老五,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那可是咱们阿兄!”
这孙子到头来还是选择明哲保身!
宋恕咽了下口水,死死盯着那几人,心说你们也是我阿兄啊!
既然眼睁睁看着我死,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我下的毒没错!但人,不是我杀的!”
见宋恕歇斯底里走出,秦川连忙护在宋翎身前,右手握紧刀柄。
谁知他拐了个弯却向崔翘冲了过去。
“前几夜守灵,有贼人纵火,是我把阿兄救出来的!”
“可那灵柩之中,躺的根本不是阿兄!尸体早被人换了!”
宋恕抬手指向其他几人,癫狂大喊:“就是他们换的!”
“老子确实是个畜生,但老子下的量,阿兄至少还能活好几年!”
“可这些人,连畜生都不如!”
还能多活几年?你特么也有脸说!
秦川早知事情原委,但看那厮张牙舞爪,一时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两步冲了过去。
他一脚狠狠踹在宋恕腿弯,骂道:“你身为都官郎中,本应替民诉竞洗冤,却行此绝伦之事,你有什么资格站着?给我跪下!”
骂的同时,又朝他脑袋连踹几脚。
场间众人登时倒吸了口冷气!
区区一个布衣,竟敢当众殴打五品红袍!
不说见所未见,闻……也闻所未闻啊!
“你有种杀了我啊!”
宋恕撑起身,幞头滚落到一旁,他披头散发狰狞笑道:“老子是当朝五品正官,你一个无品无阶的屁民还想给老子定罪?”
秦川眼神骤然变冷,抽刀之际,就觉身旁一道黑影滑出,披风一振之间,呛啷声响,宛如龙吟。
“住……”
宋衡“手”字还未喊出,宋恕已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血从宋恕脖颈处汩汩流出,就见他两眼瞪大,死死盯着对面几人。
庭院里鸦雀无声。
几弹指后,前排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啊——
杀人了——
庭院里叫喊声大作,人潮如鸟兽散,向府外涌了出去。
宋衡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他起身刚要制止,却已是来不及。
宋衡从身后军士腰间抽出刀,怒指道:“宋翎!你有什么资格……”
忽然,有人轻咳了一下。
声音不大,却镇住了所有人。
“上谕!”
小宦官起身,众人连忙垂首作礼。
“昔宗周煌煌、威名远扬;功臣昭昭,分封四方,监门卫都尉宋翎,赐紫金鱼袋,两京合边镇三品以下诸官可随机决断,待翎归京之日,另有封赏。”
“翎自六载起,扈行营节度使高仙芝平小勃律,随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克吐蕃石堡城,历年转战西北,攻必克还,荡平敌寇,侦缉首功,宜进监门卫中郎将,余如故。”
“内侍郭全,宣。”